“三月姐姐。你快来,我好害怕。”
“别怕,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月急忙进来,惊呼了一声:“夫人要生了,我马上就带你们去医院。”
两个小孩子懂事地为自己穿上衣服,跟在三月的身后,掏出阿九早就吩咐她们的钱递给了三月。
眼前的一幕幕,着实吓坏了三月,更被说还在读书的小姐妹,一路上的眼泪就没停过。
不过她们很懂事,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连哭声都是用小手捂住,两姐妹相互拥抱给彼此力量。
珍珍大一点,安慰着妹妹,“珠珠,我们要勇敢,母亲这是在生小弟弟。”
“我不要小弟弟,我要母亲好好的,我喊了她好多声,她都没有回应我,我真怕母亲一睡就在再也醒不过来。”
年幼的珠珠说出她的内心话,珍珍又何尝不是担心着。
只是她们还是个孩子,不清楚大人的世界,更多的祈祷母亲没事。
三月做事稳重,一切都在阿九的计划内,也幸亏夫人平时告诫过她出了事要怎么做,千万不能省钱,喊了一个接生婆就可以生孩子,万一遇到难产就很容易一尸两命!
三月谨遵阿九教诲,知晓阿九的日子将近,她连头发都没梳,就喊人带阿九去附近的医院。
半夜时光,阿九生下了一名男婴儿,她为他取名为不问。
寓意为不闻不问不伤心。
三月:“……”取名真随意。
珍珍:“……”小弟弟这个名字有点奇怪,真傻,来的不是时候。
珠珠:“……”小弟弟这个名字有点蠢。
本该是正常的生产,阿九所在的报社却不这么认为,一个女人民国生存何等艰难,没有遇到良人,生孩子半夜有多不方便。
他们是亲眼看到这一家小的因为阿九的生产都住到了医院,命悬一线的危机,这都是凉生的错。
如何能让一个男人后悔,就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狠狠的给他一刀。
报社为了给阿九出气,连续几刊都写的是她生产时的危机和无助,命运最终走向她这一边生了一个儿子,言语中将一个刚出生的婴孩的形象写的很像凉生,这也勾起了凉生对子嗣的向往。
凉生慌了,他没想到姑苏生的是儿子,他想要回儿子,可他还能要回吗?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凉生不死心,他在医院时常盯着陆小曼的肚子看,就连丫鬟也看出他的心思。
唯独凉生还觉得他装的很像,没有谁察觉道。
隐瞒了三天,陆小曼知道姑苏生了孩子,她嫉妒别人的好运气,明明已经牌够烂,还是能从逆境中爬起来。
而陆小曼不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差池就会被凉生发现她的阴谋,她还没和凉生结婚,她要后半生得到所有的保证才能大胆地按照心意做事。
她对凉生说,“我们一起去北平接孩子吧。姑苏姐姐已经有两个孩子,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小肚鸡肠,我可以像姐姐一样照顾她们,我也可以发誓保证一辈子会对她们好的。”
“姑苏是不会将孩子给我们的。”凉生肯定道,他在想办法。
陆小曼已经有了主意,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办法让我们的处境好一点,我们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子。”
只有得到孩子,才能破眼前所有的困境。
凉生不会逼着她生孩子。
等孩子大一点,陆小曼就可以说是为了怕孩子长大会记恨,她做了手术为孩子牺牲的。
她想的很长远,道:“孩子她一个女人是生不出来的,三个孩子都需要父母,凭什么让她全部都带走,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不爱孩子吗?姐姐就是一时没想开,心中记恨着您,才会由爱生恨。“
凉生痴痴地念着,“由爱生恨。”
脑海中忽然揪在一起的玄一下子就捋顺,一切明了。
他就说姑苏怎么会怎么狠心,可能真的如陆小曼所得那般,都是计谋,他这么聪明的人,早应该想到,大约是这阵子写稿太多,睡眠不好,导致的。
陆小曼养好伤,凉生花了大价钱,带着她去做飞机飞往北平,对于阿九的地址,他们是一清二楚。
特意赶在阿九出院的那一天,凉生和陆小曼到了她们的病房。
彼时,阿九正喝着小女儿珠珠给她递过来的水,温柔的冲着她说话,“珠珠,快来看看你弟弟。”
“不要,我看过弟弟,他长得太丑了,一天一个模样,再丑,我就把他跟别的小孩子换了。”
珠珠的模样不差,原生和阿九对她的教养一直要求的很严格,所以在外面珠珠有不少的小伙伴。
其中就有一个小伙伴弟弟刚出生,长得粉嫩又好看,就像是一个玉米团子,哪里像眼前这个弟弟,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傻兮兮笑,她才不会承认弟弟这么蠢,跟名字一样不受人待见。
这话放在往常没什么,听在凉生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阿九生的这个儿子,是他的亲骨肉,也是第一个儿子,他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听人这么诋毁。
门也不敲,直接踹门而进,一进来就是要强孩子的节奏。
“姑苏,你们既然这么不待见孩子,我就来带走他。珍珍和珠珠我不要了,都留给你。”
凉生的话不像是商量,反而是给阿九通知,压根不给她机会。
阿九心中一紧。按了床边的警报器,刺啦的声音很吵,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就来了,而孩子早就被这声音吵得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