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后,墓地。
“上神,华凌仙君查了天机盘,两百年前此地确实发生了一场疫症。不过,据说那并非是疾病感染所致,乃是魔物作祟引发。”无极收住千里传音,转身对肆意道。
来山后的途中,肆意让无极教自己如何千里传音,结果折腾半晌无果而终,着实让她信念强烈崩塌。如今只好让无极做这个传话人,替她向华凌问话咨询。
“嗯。”
肆意微偏脑袋作思考状。
和她所了解的没什么太大偏差,那场大疫,发病极速让人猝不及防,却又湮没无音戛然而止。尤其在她亲眼目睹生父活吞下无数残肢碎肉后,任凭当时官府如何狡辩解释她都不曾信过一分一毫。相反的,全村仅活了她一个,不是天意便是祸根。别说是京城的表亲,就是邻村本家亲戚也没一个愿意收留她,人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却个个于她皆是避之若浼,敬而远之,明里暗里都是惧怕嫌弃的眼神恶狠狠往她身上甩。
只有救她逃出的师傅轻拍拍她头,安抚般告诉她:“不是你的错……”
肆意默默走到一处相邻的两个墓碑前,忽然跪地。
“上神!”无极一愣,神色不解道。
“这是我前世为人时替我父母亲还有师傅偷偷立的,如今倒是能够正大光明来拜上一拜了。”肆意嘴角弯了弯,眸色暗淡了几分。
无极微张了张嘴,蹙眉无言跪于肆意身侧。
“你无须如此。”肆意道。
无极并未理睬她,俯身就拜。
……
拜过,两人起身。
无极道:“上神如若挂念尊上,自可去地府寻那阎王请他清查一番,生死薄上定是记的清清楚楚的。”
“用不着,走吧。”肆意缓缓深吸一口气,眉目逐渐舒展,弯腰拍了拍膝盖处干泥,大步朝山下走去。
正事要紧,她可没空在这怨天尤人,顾影自怜。
并非她冷血,只是过去的人事终究是过去了,再难挽回,她又何苦死耗在此地,暗自神伤,郁郁寡欢。
倒是这座大凉山被这么将就着暗藏了两百多年,还有意无意筑起了一座如此大规模的避暑山庄。却终究脆纸包不住火,漏出了破绽。现下由着自己为父母忧伤,倒不如去查明当年无法被证实的真相来的痛快。
……
两人走出山野林,穿飞于桂林间。
不知想到什么,肆意忽然一愣,道:“无极,你可会偷东西?”
无极扭头看肆意,似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又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般,表情木楞。
“走,跟我来。”肆意懒的重复,拉过无极手臂便往茶馆方向飞跃。
到了茶馆,又是那位小厮来接待。
肆意自是轻车熟路,笑呵呵落座,要了杯桂花茶。无极则是隐身摸进了后厨。
因是临近傍晚,山庄内到处灯火通明,各处都高高悬挂起样式奇妙的七彩琉璃花灯,映得整座山庄流光溢彩,斑斓璀璨,十分夺目。许是原因如此,所以不乏众多夜游赏玩之人。
馆内亦是人来人往,应接不暇。后厨更甚。
“红鲤……红鲤……”无极隐身立在橱柜前探头探脑翻找,努力避开匆忙奔走的小厮,嘴里喃喃念叨。
忽然,一小厮端着托盘匆促走来,却不经意被无极伸出的腿脚绊倒,飞扑了出去。
无极只觉怀中一热,立刻朝小厮手中瞥了眼,长腿迈过半步,手迅速一捞,从小厮手中夺过茶具。
这时,怀中热度更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