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风入松这件秘密武器一出,文五郎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文风盛戴着面具,旁人也看不出来他有何感想。
按照擂台赛惯例,他们两人必须要证明自己制作的机关能够超越风入松的作品,方能获胜,证明的方法有许多种,最直接的就是取出一件同类作品,而且在设计与威力上胜过风入松的,也可以当场指出风入松这件作品的核心原理,甚至画出设计图纸等等。
太过专业的东西一般嘉宾都不会懂,全靠台上七名评委判断。
秦悠悠望了一眼擂台那边,摇头道:“这风入松的运气不太好。”
“文风盛从前见过这个东西的草图?”严棣一听就猜到了八九成。
“是啊,几年前我和师父在八塞镇住的时候,画过一副改进过后的草图,文叔叔也见过的。”
“你的机关草图可以随便给人看?”严棣感到有些不平衡起来,他还以为秦悠悠是信任他才会让他随便看她画的图纸,原来这根本不算是他的特权。
秦悠悠无辜道:“这个东西很简单啊,而且文叔叔请我和幸吃了很多很好吃的甜糕……师父后来把我骂了一顿。”
严棣忽然很想看看,如果下面风入松等人知道在秦悠悠心目中,他们的得意之作只值几块甜糕,他们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你师父为什么骂你?”严棣估计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绝对不是因为她泄露了师门绝学而骂她。
这两师徒都属于想法与正常人完全不同的品种,不可以常理推断。
“师父说这种大规模杀伤人命的东西,就算想到也不该做,不小心做了也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机关术应该造福于人而不是用来杀人害人。”
严棣一怔,不以为然道:“那你身上数不清的小针旋是做什么用的?”
“自保啊,别人不来害我,我自然就不用了。”
“造这些机关武器一样也是为了自保?如果今日有个国家拥有这种武器。用来攻打我国,莫非边境上那些兵将军士就站直了任他们屠杀不成?”
秦悠悠哼道:“我可以管好我自己不会无故主动伤人,但是那些皇帝大臣将军管得住自己吗?今日说是自保,哪天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就会想着去侵略了,师父说过,别人杀来杀去我们管不着,但是至少该管好自己不去推波助澜给这些人的野心提供工具。”
严棣定定看了她好一阵,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天工圣手齐天乐在机关术上的名声,其实是由一件意外事件得来的。
据说他年轻时在外游历借宿在一座山村。碰巧遇上恶名昭著的“血魔七剑”路过,这七名魔头修炼邪功每日都要吸食新鲜人血,齐天乐为救村民而出手。发动身上机关一下子就将七个人废了。
这七个魔头修为最差的一个是六品巅峰,其余五个是七品武尊,老大甚至是八品武尊,竟然被他用机关在眨眼间全数收拾了,在当时简直不可想象。
正好追杀这血魔七剑的一批武者随后赶到。听村民说起有这样的高人,连忙追上去想看个究竟,发现村民口中的机关高手只是个五品武者,不免起了歪心想仗着人多势众逼他交出杀伤血魔七剑的暗器机关。
齐天乐被他们惹火了,发动机关又放倒一批,不过却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
这批人之中有不少出身名门。回去对师长一说,不到一个月时间,齐天乐成了无数武者追捕的对象。
追杀齐天乐这些人来一批完蛋一批。他十分擅长易容藏匿。而且每次被人发现,戴在身上的机关暗器必然升级换代,威力越发强大。
最后三大机关世家的人都出动了还是铩羽而归,这一场风波整整持续了五年才逐渐平息,齐天乐也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了家喻户晓的顶尖机关大师。
不过正如秦悠悠所言。他确实从来不曾替哪个国家制作军用机关,也不肯投靠任何势力。甚至他制作的机关暗器都难得一见,倒是一些内含精妙机关的活动摆设,又或者一些用途诡异的机关用具偶然会流传出来。
也有一些人曾求得他的机关暗器,但每一个都必须立下重誓不得主动伤人。
如今严棣听了秦悠悠这番言论,顿时有些明白其中的缘故。他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去与她争辩。
擂台上,文五郎一跃而下走到场中那个机关箱旁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最终回到台上沉声道:“风先生这个机关箱精妙非凡,文某自愧不如。今日机会难得,就厚颜请各位品评一下文某新近制作的轻型投石机。”
他一挥手就有台下门人推出一架长约一丈宽约两丈的投石机。虽然比起寻常投石机,校场上这一架确实设计精妙得多,但与风氏的机关箱一比不免相形见拙。
文五郎之所以将它展示出来,纯粹是想压过文风盛所假扮的楚云深一头,三场比试的表现都很重要,就算输也决不能做垫底的那一个。
文风盛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抬眼歉然望了望秦悠悠的方向,请金家的人送上纸笔。然后对风入松道:“楚某不才,就画一副图纸请众位品评一番。”
风入松脸色微变,嘿嘿一笑道:“楚先生客气了。”
楚云深提出要画图纸,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能画出这个机关箱的核心设计草图,要么他另有更厉害的机关兵器,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带来,只能画图示意。
金家根本没有可以跟机关箱与投石机相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