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弗陵想问老头子关于温书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哪知道老头子倒也不继续隐瞒。
“的确是将遗产放在你名下,但你别以为现在就能拿到那笔钱,你不听话,我可是随时更换遗产继承人的。”老头子环手在前,斜眼看了下她:“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都说财不外露,可现在就是连温书这个外人都知道了,难怪所有人看着自己就像是个奇珍异宝。
弗陵拿着手机屏在自己眼前照了照,除了漂亮外就没有别的什么稀奇古怪:“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穷。”
“......”弗陵嘴角抽搐,忍不住扯嘴笑了笑,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檀老头说:“可我要是给了你这么多的东西,你又受不住,连大学学位都能给我拿回来,拿了那么多东西最后也是被人抢走的结局。”
“……”无法反驳。
弗陵说:“所以你想帮我找个靠得住的后台帮我守住?”
老头子摇了摇手指:“不是帮你,也是帮我,毕竟钱全都是我的,可我会有老的一天,死去的那一天,我可不能带着钱下地狱。”
弗陵一阵无言以对。
这老头,不过是想找个听话的存款机而已。
不过,他对自己将来死后下地狱这个认知还是比较准确的。
像他这种满心眼的只有钱的老家伙而言,下地狱是唯一的选择。
“现在有一种新技术,说是可以将人死后放在特定的仪器中保存,等到技术成熟,再将你死而复生。”弗陵摊手,冷笑:“若不然你可以将钱存在那个时候,等将来死而复生了,你可以出来了再花。”
“这种技术,我也有所耳闻。”檀老头一脸嫌弃地摇摇头:“只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太扯了,何况保存一具身体要花的钱可不少,别等我出来后,就赔了个底朝天。”
弗陵笑了,是真的忍不住想笑。
这老头,对死的确是无所畏惧,更无任何禁忌可言,唯一怕的只是担心钱会花光,果然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
别的事她不敢说,但就钱事老头子完全可以放心的。
就他过去的敛财速度,再加之如今檀家人的赚钱手段,他就算待在家里坐吃山空,户头上每天都能有钱源源不断地涌入。
她抬了抬手,在笑得发僵的脸上轻抚而过。
忽听这人一叹,语重心长地对弗陵说:“与其花钱在那种不确定的事上,还不如找个人帮我把一些不能用钱来衡量的,有价无市的东西,继承下去。”
老头对着弗陵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她拧了拧眉心。
“是不是除了钱还有别的?”
檀老头怔愣半刻,眯了眯眼看向了弗陵:“的确,一些老古董。”
当然,在他眼底的一些单单不能真的只用一些而论。
他只是一贯拿捏不准一个确数,可这些东西确实无法用数量来衡量。
“这些东西要是给了别人,我怕将来都得改名换姓。”
要说自己在世,是没人敢打那些老古董的主意。
可自己终究已是垂暮之年,又能有多少岁月可蹉跎?
但檀晚到底不一样。
虽然这臭丫头说他这是老眼昏花,但他自己可清楚得很,他那双眼镜就从来没有看错过什么。
温书只是一个失误,暂且不论。
“可你不一样,你跟那些人不同,他们要是没钱了,需要大手笔大手笔往外花钱了,就会打这些老古董的主意,可你沉得住气,一贯克制着自己的yù_wàng,克制得太过强烈,根本让人捉摸不透你到底想要什么。”
弗陵掀了一记白眼,“很简单的,我要的无非就是你取消掉这桩不着调的婚事,太坑了。”
老头怒目,破口大骂,唾沫横飞:“想得美,你就想着自己舒心快乐,怎么不想想这些年形单影只的爷爷,在想想如今还在牢狱中,你那母亲。”
弗陵被他喷了一脸口水,眼底嫌弃十足,抓过袖子猛地往脸上擦了擦。
老爷子敛下心底的怒火,语重心长地说:“单单就徐七一声不吭地走了这一件事,你到现在就没有问过一声,不好奇吗?”
“我又不是幼稚园等人接送的小孩,就算好奇的事多了去,难道我每天都把大把的闲情逸致把时间浪费在好奇上?”弗陵语气淡淡地说着。
檀老头深深地呼着一口气,“这样也好,你能想得通这样也好,只是如今,单单就你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一提,还是得找个强有力的夫家帮衬。”
弗陵心底微敛,冷静下来后说。
“你可真好笑,自己家里的人都信不过,竟还能信得过外人能守住你的财产。”
真不知道他这是老了脑子也抽抽了,竟还能这么幼稚可笑。
老头子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微凛,道:“当然,别看我老,可我眼神可利索着呢,就算不为别的,你是我亲孙女,难道我还会看着你掉入火坑。”
难道说还没出生就被指腹为婚这件事而论,不算亲手将自己给推入活坑吗?
“所以被你看中的温书最后却在这家里跟其他女人搞上了。”弗陵故意想要找个机会嘲讽他,低声嗤笑:“老眼昏花。”
“不说起这件事还好,一说起这件事我还来气,要不是你自己拱手让人,会让这么丢脸的事发生。”
这老家伙是笃定着这件事是弗陵在背后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