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找自己谈话聊聊的时候,生怕他忽然化身人身导师要来畅聊人生。
可事实到底没有,现实反倒让她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为什么让我来劝老太太做手术?”
“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没办法,她喜欢你,会无偿听从你的话。”
若不是最近老太太成天跟自己闹不要手术不要住院,自己也不用找到她面前来。
弗陵心底有些若隐若现的得意,特别是在他说出这一句时脸上明显可见的不情不愿。
她轻咳了一声后,故作疑惑:“虽然你说的没错,老太太是喜欢我,但……”
霍元慎静静地听着她讲,思绪却有些飞。
想起之前误会那些信息是来同她讨钱,还曾可怜过她,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可怜都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弗陵捧过手边的水润过喉后,壮着胆子说:“我觉得我要是成功劝老太太住院做手术了,能不能考虑一下,不要重修。”
霍元慎剑眉频蹙,语气声略沉了几分,“看来我有必要重新跟警方说一下,昨晚的事情有必要彻底追究下去……”
虽然当事人一个劲地提出不想惹事闹事的要求,其实也是因为事情闹大了,面上怕挂不住,毕竟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最害怕的也是一些闲言碎语。
她不也是紧紧抓住那农村妇女不敢惹事的心理这才敢为非作歹。
弗陵懒懒地抬了一抬手,一副随他便的散漫心态。
“你想说就去说吧。”
她现在虽然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至于要受人恐吓威胁。
霍元慎意外地挑眉:“你现在看起来是破罐子破摔了。”
弗陵抬了抬眼,她眸光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很淡,冷冷的,清清的,特别是在这种午后,玻璃橱窗外撒进的大片金色的暖泽,相互映衬下,也或许是她此刻说话时漫不经心的态度,她的眸光便变得若有若无了。
“不是,我是清楚,我最多也就威胁一下对方,并没有做过任何过分触及法律的事。”
霍元慎眉心深了几分,说不清楚对她现在这种行为是该否定还是肯定。
或许可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像那种亲戚的确需要有一个治得下去的人来镇住。
若不然,换成别的心软姑娘,怕是要被逼死都觉得理所应当。
但自己的身份又局限着他无法肯定她的行为。
“连身败名裂都不怕了?”
霍元慎眉心微蹙,声音低沉:“有污点的艺人,以后就算是要在镜头前出现,也很难让制作人考虑用你,毕竟对方还要考虑社会影响。”
弗陵说:“我是不讲什么lún_lǐ人情,也没有什么是非良善,只知道,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不觉得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任何过分之处,那种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该让吃点苦头。”
霍元慎觉得语噎:“你这想法……”
眼前这个女孩子说话间的强势与之前在办公室内胆小怯懦的样子全然不同。
他好像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出了办公室后的她,好像放开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同时也黑白颠倒。
他仔细一想后,觉得现在这年纪已形成了自己的三观,再不正也无可救药,也只能点点头,似是认了命妥了协。
“确实不过分,恶人自有恶人磨。”
算了,纠结那么多,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回倒是轮到弗陵意外,“您怎么忽然认可了?”
霍元慎端着手中的咖啡,似不经意地说起,声音低沉。
“因为我怕我说实话,你一生气,就不去劝我母亲了。”现在还在老太太住院治病比较重要。
“……”
毕竟你家老太太可是我粉丝,弗陵再怎样绝情寡义也不会不管不顾。
她垂了下眸,轻叹了一气,无奈且认命地自言自语,“哎,我分明很生气的,总觉得我哪哪都吃亏了。”
霍元慎:“吃亏是福。”
“……”
·······
“姐姐,听话,我们就去做手术吧?”
自接下这一任务后还没认识到有多艰巨,只是在真地见到人后才知道老太太不是一般地棘手。
霍妈妈眨了眨眼,笑逐颜开地看着她,手心忍不住就上前碰了碰她的手。
“相思,你怎么过来了呀?”
又开始故意装傻是不是?
这个话题已经是她数不清的第n次回答。
弗陵无奈,也不确定是真的故意在给她装傻,还是确确实实忘记了一些事。
“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霍教授学生。”
霍妈妈讶了一声,惊呼道:“真的?那我们俩可真是太有缘了。”
她头皮发麻,咬了咬唇角对她说:“那,姐姐,咱们明天就去住院吧,你不用怕,我陪你。”
可老太太脸上却是忽然一片黯然神伤:“相思,你不要难过,就一次比赛而已,决定不了你真实的成绩。”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总往她心窝再疼出戳。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姐姐,咱回到主题好不好?”
霍老太太:“网上的那些信息你别看啊,都是那些嘴碎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还有最近,有些粉丝意志不坚定脱粉了,你别生气,要真是喜欢一个人就不会随随便便脱粉,你应该庆幸通过这段时间看清了是人是鬼。”
弗陵喉咙口滚了几滚,忽然被她给打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