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已故人的钦佩。
祉禄执起一杯酒,看着琉惜一眼道:“褚卫当时身中毒箭,硬生生的撑着伤追逐逃跑的边戎王,边戎便是服了这少年将军的意志,才对我朝臣服。”
杯中酒饮尽,祉禄见风炉上的热茶沸腾,又放下手中酒杯,遣人拿了个大茶杯到了杯茶,松开脚上裹着的裘皮小被走到琉惜身旁将茶送到她身前。
琉惜坐在峰顶亭中的石凳上,无视祉禄朝她伸过来的手,目光漫不经心的流转到别处,那双眸子出奇的孤高冷傲。
公冶子忧心是自己妹妹的出现,让一直温婉的沐琉惜这般淡漠气恼,便干干的喝了一杯酒,借故禁中还有事务处理,带着自己的妹妹先告辞了。
祉禄也不勉强琉惜,将手中茶杯放到一旁,有将盖在她腿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便允了公冶兄妹的告辞。
没了旁人,他微微坐的放松了些,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妻子。
“琉惜,你看看,这凌天山顶之上所一览的半个京城,那正中央,便是东景的皇城。”他的手指了指皇城的位置,又接着开口道:“临天峰上每日游赏的人无数,其中不乏想入主皇城,做着天下之主,享天下至尊的野心之人。”
“那,王爷是否也有此番心思?”琉惜忽然开口,问题犀利而直接。
祉禄看着她如若黑夜星辰的明眸,看了很久,轻启尊口道:“是。琉惜,你既为我的妻,他日也定会享无上尊荣。”
“呵。”琉惜轻自嘲,“王爷并不懂我。那些富贵尊荣于我而言如浮云,我从没有那些野心大志,亦从未将心思放在那些凌云之上。我只想相夫教子的平平静静过此一生。”
只是我们都是可怜的飞蛾,作茧自缚,无法解脱。她心里低叹,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祉禄盯着她,知晓两人志向不同,也不气恼,只道:“皇室从无平静,唯有权势,才是安全一生的保障。”
天色又昏暗了起来,卓远忧心又有风雪来袭,前来禀报是否回府,祉禄见她脸色微白,也没有了赏景的心思,便让人收拾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