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将近,执若没再和这些黏人的兔子们过多纠缠,只是转身回了神殿。
片刻后,殿内的灵光又慢悠悠地亮了起来,可灵光的主人却像是虚弱了不少,光芒不再像昨日那般强烈。
与此同时,远在魔族的少君正守在结界外边,应诀带着凛冽的寒光,显然是已经准备就绪。
可到了时辰,混沌却没有动静。
此时他还不知道执若已经暗地里出手,只觉得混沌安静得好似一潭死水,若不是他以自身当了阵法的阵眼,实在不方便进入阵法范围内,倒还真要一探究竟。
可现在时间紧迫,他需得在半月之内将混沌聚集至一处,故而即使心中疑惑,却还是按着计划缩紧了阵法,将混沌的地盘进一步压缩。
荒原上寒冷安静,君寒低声念了什么,原本平日里隐形的阵法在便在他意念催动下闪起灵光,渐渐和位置固定的封印分离开,向着更深处收缩。
可就算空间被剥夺,原本暴躁的混沌却依旧毫无反应。
君寒稍稍拧起眉头。
此时峘泽无声地在君寒身后出现,低声道“少君,有上神的书信。”
君寒立刻分了神,将目光从结界上挪开,回头看峘泽,言简意赅,“拿来。”
峘泽却没动,只是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垂眼道,“上神的书信在一只灵鸟身上,而那灵鸟唔,有些暴躁。”
君寒眉梢一挑。
两人回到少君府的时候,府里有些混乱。
那只领地意识极强的炽日鸢正追着一只灵鸟满天乱飞,边飞边吐火,而那只灵鸟作为入侵者,并不收敛,反而身形迅捷,左突右闪,时而还故意把身后的攻击往府内建筑上带。
唔,议事殿已经遭殃了。
可由于炽日鸢是少君的坐骑,灵鸟是上神的信使,府内空有一堆灵力高强的侍卫,也并无一人敢出手制止。
好在君寒一出现,那只灵鸟便立刻被吸引了视线,在空中惊险地掉了个头,一脑袋往君寒怀里扎。
而恰逢此时,它身后的炽日鸢又吐出一团火焰来。
眼看着那火苗直直地往君寒身上飞,峘泽忙喊一声放肆,出手制住了那无法无天的大鸟。
君寒则一手捞住冲过来的灵鸟,一手轻轻一挥,扑到眼前的巨大火焰火星子一闪,毫无悬念地灭了。
“后院,五日禁闭,”君寒看那炽日鸢一眼,神色微冷。
炽日鸢原本高昂的斗志立刻蔫下去,恹恹地叫一声。
“不乐意?那就十日。”
炽日鸢大概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立刻闭紧了嘴,一声不吭地往后院飞过去。
而此时那得到了庇护的灵鸟则站在君寒的肩头,拿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一片狼藉的少君府,和落败的炽日鸢,志得意满地抖抖翅膀。
嘚瑟的模样和执若如出一辙。
一旁的峘泽君神色一僵,心道这灵鸟不愧是上神的灵鸟喜好惹祸的性子都一样。
思及此处,他保持着职业假笑,看一眼已经化为废墟的议事殿,心知作为管家,自己今晚是没办法睡觉了。
可少君府的正主显然并不关心此事,只是头也不回地带着灵鸟去了内殿。
进门之后四下无人,灵鸟终于放松了警惕,灵光一闪,从自己羽翅下叼出来一封颇有些重量的书信,殷切地递到君寒手边。
君寒把这信封接在手里,捏着那厚度,心中升惊讶。
那小流氓有多懒他最清楚,能说半句绝对不说一整句,此时写了封如此长的书信,还真是少见。
君寒拿裁纸刀慢慢地划开信封。
信上的字漂亮而有力,并不像她本人一般吊儿郎当,说的话竟也没有多少胡扯,而是破天荒地,近乎详细地同他说起一些琐事来。
比如无月的天气,渐渐凋落的菩兰,将何日渐长进的剑术,以及隔壁山头的衍华。
信中夸赞了他做的那一顿饭菜,又吐槽了自己平日里吃的东西,还说祝舆像是进入了冬眠,已经不大喜欢活动了,以及剑灵天昭被她关了禁闭,整天吵着要出来。
大概她的生活就是由这些东西构成,全都事无巨细地拿出来同他分享。
君寒把这有些长的信件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心中暗自想着远在无月的她写这封信时的模样,便终于从难捱的思念中获得了一些满足。
可在他要把信纸放回信封的时候,信封中突然掉出来了一束干花。
浅粉的菩兰失了水,颜色却并未变淡,反而显出几分奇异的殊丽,像是执若眼尾的那一抹淡红,只一瞥便让君寒心旌摇动。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放在执若神殿里的那一束。
菩兰下面裹着圈字条,写着两行小字
多谢你为我建的的神殿,那么,
我最亲爱的信徒,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君寒捏着纸条的指尖微微一动。
彼时殿内空无一人,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君寒在一片静默中轻声开口,像是吐露了隐藏的真心“我想要那个神明的一生。”
随着这话出口,远在无月的执若心中似有所感,从阵法中睁开眼来。
神力虽然在缓缓流逝,手脚麻木无力,可心口的跳动是如此明晰,她分出一丝神志,抚上这躁动不宁的地方,嘴角抿出一点笑。
“早就是你的了。”
虽说情爱使人精神振奋,可以医百病,可执若这种情况,显然不在这范围内。
即使昨天狠狠地撩了君寒一把,心中也十分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