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在衍华神君屁股上踹一脚,送他离开了魔族。
临走前一刻衍华还在攥着手里那莫名其妙的琉璃盒子纳闷,执若说要试一试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往黄泉水里照一照就知道,为什么大费周章地让他跑一趟神族把这东西埋在天池里,还必得偷偷摸摸地埋,衍华心里思量着天池又不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景点,被逮住了可少不得一顿罚。
他觉得这上古神就是在为难他。
但此时执若却莫名其妙地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灵珠来,一边在手里扔来扔去,一边说着什么能让人与自己的前世记忆融合的更好,送给从谙带一带没准什么都能想起来,而且三界上下只此一颗错过实在是可惜,就看某人要不要。
摆明了贿赂他。
衍华神君一咬牙一闭眼,想着还在下界的从谙,又想一想基本上没什么人去的天池
唔,他倒是觉得,这也不是那么为难。
于是上古神轻易收买了神族最没骨气的神君。
执若看着衍华走后,脸上的笑才渐渐淡下来,她坐回石凳上,将桌子上的东西又慢条斯理地收回到袖中,随后看一眼又缓缓渗出血滴的食指,只随意一甩,伤口便了无痕迹了。
其实她刚刚给衍华的琉璃盒子里面封着的,除了黄泉水,还有一滴她的指尖血和半缕神力。她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记忆是真是假,而是已经确定了真假,要找回自己的记忆来。
其实也不怪衍华觉得奇怪,这种方法大概不为三界所知,洪荒前的秘法,只在灵虚流传过,一抔黄泉水,一滴指尖血,半缕本源神力,外加阵法,琉璃封住,灵气充沛之地埋藏半年得来的清神水,喝下后可以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哪怕那记忆已从她神识中删除,哪怕世上再无人知道,也必定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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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月底,魔族的茶楼又出了新的书来讲,神秘少年茶楼大战二世祖,枃斥君骰子传说被打破。
闻得这名字,上古神欣然前去捧场。
于是意料之中地,她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又撞见了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红袍子的枃斥君。
但此时她与这魔族已十分熟稔了,自从前几日偶遇,枃斥君拽着她袖子声泪俱下地口述了她是如何骗他去喝酒,又是如何喝到一半抛弃他,还顺手一带门把他反锁上害他在房梁上睡了一晚之后,上古神的良心稍稍地痛了一下,觉得这魔族实在是可怜又孤独,又许是世上二世祖的爱好大都相同,于是在三界游荡了数万年之后,上古神一族的小十三,久违地找到了一个合她心意的玩伴。
两人吃喝玩乐,十分合拍。
而执若身上的上古神力又可以压制枃斥君身上的戾气,于是并不担心会被这倒霉鬼衰到。
此时枃斥君已点好了茶水和小吃同她招手,两人的位置挨着个窗户,夏末的风已有点凉了,枃斥君摸摸茶壶,使唤小二再换一壶热的。
执若在窗边坐下来。
有自己存在的话本执若听过不少,不过都是她作为上古神,像个传说似的被虚无缥缈地提一句,或是没什么实际意义地夸奖一下她的功绩,都是些遥远而又不真切的故事。
所以此时耳边听着的确确实实有自己的话本子就尤为可贵,不是作为上古神,只是作为一个寻常的,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的少年,在魔族的一个普通茶楼里被讲起,就难得地让她找到了一点同三界的联系。
“愣什么神,”对面的枃斥君拿手在她眼前晃一晃,“讲得是你自己的光荣事迹都不想听吗?”
“我的光荣事迹多了,”执若回过神来瞥他一眼,极其招人记恨地笑,“并不稀罕这么点。”
“既然你的光荣事迹那么多,那我现在有个问题,”枃斥君并不恼,只是凑上前问执若,“你是那少君的师弟对吧。”
“对。”执若点点头。
“听少君府的人说你还是个神君?”
“对。”上古神面不改色地扯谎。
“那你平日里就住在神族喽?”
“唔”执若眼神转个圈,“差不多。”
上古神自认这回答没什么问题,可此时对面坐着的枃斥君却突然兴奋起来,扔下手里的茶杯拄着桌子问她,“那你去过无月山吗?我听说上古神的无月山离神族很近。”。
“无月山?”执若微微拧下眉毛,这魔族问自己的山头干什么。
“去没去过,”枃斥君催问她,“你就说你去没去过。”
“没去过。”在无月山上一住几万年的上古神坦坦荡荡地否认。
“啧,我就知道,”枃斥君叹口气,“那你见过上古神吗?”
“没见过,上神哪里是我们能随便见的,”上古神犹豫片刻后开始昧着良心地吹捧自己,“上神平日里忙的都是关乎三界安危的大事,连帝君都很少见到她,更不要说我们这种神君了。”
“也对,”枃斥君点点头,“能轻易见到就不叫上古神了。”
执若看着枃斥君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万分疑惑,难道在她避世不出的这几万年里,三界中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只是懒吗?
“唉,”询问无果,枃斥君像泄了气似的瘫回椅子上,“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知道一点关于上神的消息呢。”
执若十分好奇这魔族为什么要打探关于自己的消息,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对上古神很感兴趣?”
“对,”枃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