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淮嗷的一嗓子喊起来,把吉祥吓得一哆嗦。
她指了指屋里,偷偷跟徐叔说:“徐叔,圣上打轻啦!您看这精气神儿,再打五十大板都没事儿!”
徐叔也笑了,“嘘”了一声,指了指屋里,让吉祥进去。
吉祥推开门,叶景淮只着一条亵裤趴在床上。
床边,半边绣着水波纹的帐幔放下来。他回头看吉祥,脑袋就从帐幔底边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跟大猫似的。
“瑞王爷,您哪里不舒服啊?”
“屁股疼。”叶景淮扯了扯帐幔,帐幔结实纹丝不动,他开始没有耐心,“你把帐幔挂起来,我闷得慌。”
吉祥依言将帐幔挂起来。
“你搬凳子过来坐。”叶景淮拍拍他床边。
于是,吉祥就搬凳子放在离他床两尺远的地方坐下。
叶景淮又拍拍床,“你过来,离我近点儿。”
“王爷,我要是糊在您眼前,您会更闷的。”吉祥挺胸抬头做得笔直,“您哪里不舒服?”
叶景淮也不要求她离自己近一点儿了,他笑嘻嘻说道:“我不该那么说你,你不要介意。”
吉祥一头雾水。这家伙还学会道歉了?关键是他为什么道歉呐?她怎么不知道?
叶景淮说道:“我不该跟你比大小,你是天残,肯定比我的小。你心里别有负担,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吉祥听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什么。顿时红了脸。
“叶景淮,你能说点正经事吗?你现在不是想怎么跟我道歉,你应该想想怎么跟圣上道歉。圣上给你权势、给你地位,给你无尚的尊崇,你该想想怎么令圣上开心。不是我瞧不起你啊,你若真被削去王爷头衔,四处游荡,你用什么养活自己?你是出去给人家当教书先生啊?还是给你看家护院?这些差事,你能做应手吗?”
叶景淮不服气,嘟囔道:“爷可以沿街卖艺!爷的一身功夫不是白学的!”
吉祥听罢,咯咯笑:“就是那种敲着铜锣嘴里喊着:大爷大娘,有钱的帮个钱场,有人的帮个人场,一个铜板不嫌少,十个铜板不嫌多!沿街卖艺都是这么吆喝,是吧?”
叶景淮被她惟妙惟肖的声音也逗笑了,骂她:“你个臭小子,你有隐疾,爷都没舍得嘲笑你,你竟然嘲笑爷来了!你等我伤好了,非得扒开你裤子,好好嘲笑你一番……”
吉祥赶紧打住他没边没沿儿的胡说八道,“王爷,说正事儿……”
叶景淮脾气又上来了,气愤道:“啥事是正事儿?爷被叶景华欺负得死死的,爷能怎么办?关键他爹还是圣上?难道我找人把他刺杀了吗?可惜,我没有一个当皇帝的爹罩着我……”
吉祥是听明白了,叶景淮对皇帝袒护二皇子一事耿耿于怀,于是开导他:“想要自己不被欺负,就要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欺负你之前得先想想后果。爹娘只能护佑一时,不可能护佑你一世。你变得强大了,不但能保护你自己,还能保护你身边的人:你在意的人,你喜欢的人,还有那些爱你的人,那些追随你的人,那些依靠你活命的人,你就是他们的天,天塌了,他们也活不成。你看看,你的责任多大呀!”
叶景淮趴在床上,侧脸看着吉祥,直愣愣看了好半天,突然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以后,你别冲别人笑,一笑更像姑娘家!”
吉祥觉得自己这边说了半天,感情是在对牛弹琴呢。
这边说正事呢,他倒好,说几句就开始跑偏。
如果手里有戒尺,她真想敲打叶景淮一顿,让他把心思用到正事上。
“瑞王爷,说正事!”
叶景淮不管她板着脸,问:“你强大吗?”
吉祥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强大,但是,我能让我们一家四口衣食无忧。我给人诊病,别人都很尊重我。我用自己能力养家糊口,别人也尊重我,除了瑞王爷您,别人也不敢欺负我。”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欺负过你吗?”叶景淮打死不承认,“是你总欺负我,还骗我银票!”
吉祥就怕他翻小肠,那一万多两银票都成他心病了,“瑞王爷,如果我把那一万两银票还给您,您是不是就再也不提这个话茬了?这件事能翻篇吗?”
“不要!爷不差钱,你也别还,哪有送出去还退回来的?再说,你也医好了我的病……”
“那既然是我医好了王爷您的病,就说明这笔钱是我的。既然,银票是我应得的,那以后就请您不要再提这个话茬,好不好?”吉祥像哄小孩子一样跟他商量。
“不好!银票你也不要给我退,你也不能堵我的嘴。以后,我想说就说。”
吉祥脑袋疼,揉着额头,一脸无奈,低声央求,“瑞王爷,您是小孩子嘛?您这不是耍无赖嘛?”
叶景淮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还能跟吉祥说些什么。
吉祥懂医,他不懂。他会武,吉祥不会。
叶景淮不知道除了那一万两银票以外,他还能跟吉祥聊些什么。他心情开始低落。
吉祥见他可怜巴巴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跟被主人训斥了的京巴狗似的,她心又软了。
“叶景淮,我跟你说这件事,圣上那边,你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呐?”
叶景淮侧过身子,用手撑着头侧躺着,想了好半晌,才道:“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吧。”
吉祥一颗心落地,徐叔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