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跟荆轲交代了这几天的用药,委托李氏医馆的望生大夫每天来给他换药。
她把荆轲的亲笔信收起来。亲笔信一共有两封,其中一封信是给二龙山的二当家,那个络腮胡子的,还有一封信是荆轲口口声声叫“老不死”的那位老人。
吉祥将去山上可能会用到的药材准备齐妥,装了几个大大的包裹。吉祥有她的想法:去一趟山寨不容易,她把自己制作的成品药都带上了,分门别类写好名称及治疗病症,准备送给山上的人。另外,药材也带了一些,需要她到山上把脉诊病后,现场开方子用。
叶景淮告诉她:“你想带什么东西,尽管带。我给你想办法带到二龙山。”
“不是只有你和我吗?”
“明着是你和我,叶良带几人暗中走。你想带药材,就多带一些,交给叶良他们,这次是给你免费运输啊,以后可就没这待遇了!”
吉祥嘴角噙着笑,怼他:“本来想谢谢你的,听你最后一句,突然就不想谢了。”
“谁稀罕?”叶景淮催促她,“赶紧准备一下,你把医药箱自己带着,其他的都交给我。”
叶景淮知道吉祥对医药箱格外看中,甚至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要不是因为医药箱,上次也不会被荆轲那混蛋掠上山去。
吉祥心里很感激叶景淮。有了他的承诺,她又到李氏医馆买了一些成品药,打算一起带到山上。
一切准备妥当,二人离开顺通县城,出发了。
叶景淮特地买了一身粗布青色衣衫,与他那匹高贵的坐骑追云搭配到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吉祥绕着一撮白追云转了一圈,最后从包里不知掏出什么撒在手心搓了搓,然后抹在追云乌黑油亮的皮毛上。顿时,漂亮的骏马成了黑中带灰色花纹的丑马。
叶景淮看得眉毛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吉祥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对叶景淮嫌弃的神情,她解释:“这样才自然。不然,你说你穿一件破旧的青衣,骑一匹绝世好马,显得多突兀?没等到二龙山,你就暴露目标了……”
叶景淮仍旧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不过倒没反对,“以后,能不能恢复本来都颜色?”
吉祥拍拍手,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得看我心情了!”
叶景淮翻身上马,斜了她一眼,“追云要是变不回原来的黑色,我就把你脸涂成跟他一样的颜色!”
吉祥才不怕呢,双腿一夹马腹,追月飞快跑起来,“好呀,那就看你的本事喽!”
吉祥的坐骑追月是一匹小母马,远没有叶景淮的追云高大,并且,脚程跑起来,也与追云逊色一些。
一路上,叶景淮就将就着吉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路途也不寂寞。
追云和追月呢,本来就不陌生,这几天的行程日夜都在一起,两匹马之间的感情迅速建立起来。
两马之间的感情看起来倒比两人的感情更亲近,更融洽。
这样晓行夜宿,二人很快就到了二龙山。
吉祥也不知道叶良他们在哪里,吃住在哪里,反正,这一路行来,都没看见他们。但吉祥知道,像叶景淮这样的人出门在外,肯定会有人在暗中保护的。
这一日,到了二龙山山脚下,吉祥特意驻足打量一番周围地势。回眸瞬间,在一丛草木边缘,发现了自己委托叶良等人帮着带的几个大大包裹。
什么时候放这里的?吉祥吃惊回头望叶景淮。
叶景淮用眼神示意她收起来。吉祥将追月牵过来,将几个包裹放在马背上。叶景淮将剩下的放在自己马背上。
吉祥从包里又掏出一粒小丸子,从水囊里挤出来一滴水将小丸子化开。
叶景淮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吉祥说道:“给你涂脸上。你上次射箭那次,他们会不会有人看见你的长相?我们未雨绸缪,小心为上吧!”
叶景淮没拒绝,还把脸探过去,主动让吉祥抹巴起来。
抹完之后,吉祥还端详一遍。
“你学着佝偻着背。”
叶景淮挺了挺胸,扬了扬下巴,“我不会。”
吉祥踮起脚尖儿,一手压在他背上,“就这样!”
叶景淮瞪了她一眼,不情愿地略略弯腰驼起背。
吉祥夸他:“不错!”
“这姿势真难受!”叶景淮嘀咕。
吉祥安慰地拍了拍他,“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如果说易容之前的叶景淮是玉树临风,君子端方的九天谪仙,那么,易容之后的叶景淮就是面黄肌瘦,佝偻驼背为了生存讨生活的一个落魄游侠。
二龙山这里是土匪的地界,他们每天都派几波人下来巡山。一是观察是否有官府或者其他可疑人员想潜入山寨,另一个是等在树丛里守株待兔,万一有落单的过路商旅,他们就趁火打劫捡个大便宜。
吉祥今天特意穿了上次被掠上山时穿的那身衣服,所以,她和叶景淮刚站在山下不到半个时辰,下来巡山的络腮胡子就发现了她。
“山下的,可是吉祥大夫?”络腮胡子的大嗓门亮起来,震动得百鸟惊飞,树叶都簌簌发响。
“二当家的,是我,我是吉祥!”吉祥也扯脖子喊,“我给你送信,大当家荆轲的亲笔信!还有一些药材!”
二当家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冲着她的方向喊:“你自己上来,药材放在原地,我们派人去取。跟你来的人,不能上山的!你让他走吧!不然,我们就对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