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日那医婆有任何意外,京都之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楚然再也顾及不了伤了的手心,反握住楚思的手,紧咬着牙关,面色难看的似是吃了无数只苍蝇。
楚思吃痛出声,委委屈屈的看着楚然,声若蚊子哼道,“三姐姐你捏痛我了……”
楚然猛地松开手,眸中的恨意深刻而沉重。
楚思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没摔倒,幸好浣纱伸手扶住了她。
浣纱怒目而视,高声道,“三姑娘这是何意?就算这次我们郡主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有替三姑娘背黑锅,三姑娘也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众目睽睽之下就下黑手吧?”
楚思只想打个口哨,高呼一声干的漂亮!
楚然心中愤恨,晶莹的贝齿,不自觉将下唇咬出了血珠。
她心中只剩一个想法,这一世,她再也不要被楚思压制,她不要再过那样不堪的生活,她要戳瞎楚思那一双会诬陷人的眼睛!
想到这里她似是着了魔一般,双手直直伸向楚思露在外面的双眸。
楚思啊的一声尖叫忙瞥开眼睛,钻入浣纱的怀中。
楚然一击未中,被丁香拉住了双手。
丁香焦急道,“姑娘您怎么了?”
楚然这才从自己的心魔中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不满鲜血的手。
血是她的,但是落在围观众人的眼中,似是那血是楚思的,她是刽子手。
楚思慌乱中匆忙上了马车,吩咐浣纱道,“快回府,去告诉父王,说我不舒服!”
话音落,她又急道,“不能回府!王府是二婶儿管家,快!快去靖安侯府!”
楚思的惊慌,以及楚然恶毒全部落在围观人群眼中。
原谅他们有些不接受不了,一向温婉端庄的三姑娘竟然恼羞成怒,当街行凶,被行凶之人竟然是一直恶名在外的如意郡主!
还有如意郡主离开之际,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王府二太太会对郡主不利?
不是说如意郡主是第一娇女吗?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竟然被迫害的不敢回王府,直躲去外祖家!
直到楚思的马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对着楚然唾骂不止!
楚然受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虽是气愤,但是认定前几日小混混砸了楚然的马车,而后被灭口,是以也只敢指指点点。
几个大汉直想撸袖子砸马车,被稍有理智的围观人群拦住了。
虽是气急,为了砸一辆马车,把命搭进去不值得。
直到五城兵马司的程将军带兵前来,楚然的马车才安然离开。
车外唾骂声渐渐远去,楚然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眸,骇得一旁伺候的丁香惊叫出声。
楚然坐了起来,没好气的斥责道,“鬼叫什么?”
丁香畏惧的向后缩了缩,不敢吱声。
楚然也没功夫搭理她,兀自靠在车壁上出神。
为什么会这样?她当时气急了,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事情做了出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今天这一切都是楚思做的,怕就连自己伤了手也是她所为!
而后,顺理成章的提出送给自己一套头面赔罪,引自己来金玉阁,为的就是将昨日的流言引到她身上。
可怜她被算计的名声大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想到这里她猛然抬头看向车角处的丁香,这个丫鬟护主不利,若是她有一个浣纱那样不怕死,时时刻刻护着她的丫鬟,今日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丁香被她眸中嗜血的光芒骇了一跳,只恨不得自己缩成一个零,有多远滚多远,不碍着三姑娘的眼。
奈何马车在快速的行驶之中,她若是跳车神马的,就真的变成一个零了!
那厢楚思坐在马车中,也是沉思不已。
适才楚然尖利的指甲直奔她双眼,若非前世会些防身之术,今日她怕是真的伤到了。
想到这里,她周身冒着寒气,总觉得那一双美眸还在打颤。
按理说楚然温婉沉着,不像是这么容易激怒的,是哪句话踩到她的雷点了吗?致使她反应这么强烈。
她想不通,但是看得出来,楚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日后要小心行事才是。
转眼便到了靖安侯府,彼时,街上的事还未传到靖安侯府之内。
楚思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没事人一样迈步进了侯府。
她来侯府不过是为了给二太太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了安靖安侯夫人的心。
侯夫人年逾五十,满头银发,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十岁。
楚思是她在京中唯一的隔辈人,是以侯夫人对楚思的疼爱可想而知。
楚思怕流言传入侯府,引得侯夫人担忧,是以特意走了一趟。
楚思没有让小厮通禀,直接来了松涛苑。
此时,侯夫人正看着着一幅画出神,直到楚思到了近前才手忙脚乱的收起来。
楚思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画中是一个年轻女子。
又见侯夫人苍老的眸中隐隐闪着泪光,她便猜出画中之人的身份了。
她的外祖父年纪轻轻就袭了爵位,但是身为侯夫人的外祖母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早先有曾外祖母的和身为曾外祖母娘家侄女的妯娌压制,外祖母被迫害的几度绝望。
后来生了大舅舅情况才渐渐好转,再到后来她娘出京治病,外祖母又生了小姨母和小舅舅这对双生子。
小姨母更是应了钦天监的预言,成了天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