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抵达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在发脾气。
“回去告诉他们,若是连这么一点事他们都办不了,那为何要选他们为使?”皇帝冲着面前一位大臣咆哮,顺手还将一份奏折直接扔了过去。
那大臣顺势后退,让过了飞来的奏折,然后从容不迫的捡起了,递给黄旗之后,又冲着皇帝拱手说道:“陛下,这使人出使,终究只是传信,不可能当场拍板,永昌侯提出的意见有些太过,这事诸位都看得出来的,想来几位使者也是一样,但他们却不好当场定夺,还是要将消息带回来的。”
黄旗拿着那奏折,重新呈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李怀不由暗暗咂舌,这位大臣有点牛啊,皇帝都这么生气了,你都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这要是换成了穿越前的一些朝代,都足够你变成磕头虫了。
正在想着,说话的那位大臣忽的转过头来,看了李怀一眼。
看着这人模样,李怀记忆深处的碎片浮现出来,给出了一个名字,以及相应的职位——
丁一,礼部尚书。
顿时,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盖因过去他没有主动挖掘过此人,可以说是第一次听到其人名姓。
“这个名字!这不就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名字吗?一个名字,只用写三笔!额,好像大宁朝写的是繁体字,打扰了……”
“这个人是你自己做的人物设定,你忘了吗!1槽点。”
没有理会旁白的吐槽,李怀跟着才意识到,这位实乃自家老丈人的顶头上司,相当于外交部长官,这位过来说使者的事,那这个使者,显然是要派往永昌侯那边的。
“好好好,如今朕要与他永昌侯说话,还要经过使者来回捎带了,他这是根本不将大宁放在眼里了!”
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几位相公过来求见。
皇帝眉头一皱,看了李怀一眼,才点头道:“既然来了,那便都进来吧,总不好挡在外面。”
话音落下,蒋青、卢怀便一同走了进来,这边刚给皇帝见礼,那边便问候了礼部尚书,便将目光投向了李怀,一样要开口招呼。
结果外面又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兵部尚书杨止求见。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却还是摆摆手,让人去将人叫进来。
等杨止一进来,按着礼数走了一遍流程,同样看向李怀,略感诧异的道:“定襄侯也在此处?不知是因为何事?”
“朕让他们来的。”皇帝直接说着,却没有说具体原因,实际上,先前李怀送了一封分析局势的信给皇帝,按着剧情有一番论述,随后才被召入宫中。
杨止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多言。
倒是卢怀笑道:“陛下,我等来此,乃是通报一个消息,此事事关军国之事,最好是不要让不相关之人接触的好,防止泄密。”
皇帝眉头一皱。
李怀眯起眼睛,眼前这个局面,说实话有些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但按着先前做的准备,并不是不能应对,于是他轻笑一声,对皇帝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扫了其他几人一眼,然后冲李怀点点头道:“李卿说吧。”
李怀淡淡一笑,目光先后在几位相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卢怀脸上,道:“几位相公所言之事,想来是那永昌贼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继而又有了要动兵的迹象吧?”
蒋青冷哼一声道:“定襄侯倒是消息灵通,那你也该是知晓,永昌侯所言之事……”
李怀不等其人说完,便干脆打断道:“永昌者,世受国恩,不思回报,反行叛逆之事,此十恶不赦之贼也,如何能称之公侯?”
卢怀笑道:“永昌侯因何而起,我想定襄侯您该是最清楚的!”
“我清楚?我怎么清楚?便因为那一番话?”李怀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恕我直言,若是那市井无赖,未曾为学,不知史,不明道,他们信这一套,倒还有情可原,因为其蠢!但若是诸公能信,并引以为凭,那就不对了,卢公你乃丞相,总理阴阳,与国一体,要是换个人这般说,我可要以为,那是包藏祸心、恶意!”
卢怀的笑容顿时凝固。
李怀话语不停:“便比如您卢相公,出身艰难卢氏,自有便有贤名,当年科举高中榜眼,学富五车,那肯定不是蠢了!为何还要信得此言?”
他不等卢怀回应,便又冲着皇帝拱拱手,道:“永昌者,处心积虑,沽名钓誉,积蓄党羽,自是早就要有今日,臣先前传遍全城的分析,不正是说得此言,怎么能说是逼迫他?我还说为将者,当为国分忧,当忠于国事,他罗致远可曾听了?我说的坏话,他拿来说是逼迫,我说的为人臣子的本分,他避而不谈,此乃美利坚之道也!”
那吏部尚书丁一听得津津有味,这时露出疑惑,问道:“何为美利坚之道?”
“诡辩之道,双标之本也!”李怀轻点一句,想着自己一时说得嗨,穿越前键盘政治家的习惯又给带出来了,可得小心点,“尚书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还是说会他永昌贼……”
说着,他顿了顿,又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永昌贼!”
跟着才继续道:“永昌贼今日所言,不过是为了拖延,他作势起兵并非障眼法,而是真意,不仅如此,他接下来还会做出剑指关中的架势!”
“剑指关中?”蒋青摇了摇头,依旧一脸颜色,只是眼睛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