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出了东厢房,回到了酒桌上。
老鸨还没走,她一直都在监视着东厢房的动静,现在袁方出来了,她嬉笑着凑近袁方问:“袁公子,四娘如何?还满意吧?”
张之极他们三人极力起哄。
“袁哥,满意就收了她。”
“袁公子,四娘不错吧?有没有试过呀?”
“对对对,只有试过才知是不是真雏子!”
袁方一脸严肃,问老鸨:“我把她包下来要多少银子?”
“那感情好!就不知袁公子是长包还是短包?”
袁方毫不犹豫道:“长包。”
老鸨笑的好像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她伸出了三根短短的指头:“长包三百两银子。”
袁方首肯道:“一言为定,就三百两银子。”
张之极忙劝道:“且慢!先不忙着包。袁哥,我问你,你真喜欢那个四娘?”
“喜欢。怎么了?”
“如果你真喜欢,我建议把四娘买下来更划算。”张之极说完,转向老鸨问道,“如果为四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伸出了五个指头,没有出声。
张之极笑了,推开老鸨的手:“老婆子,你这数算错了吧?长包和赎身不是一回事嘛,怎么?长包三百,赎身就要五百呀?”
老鸨再次抬起手掌:“没错的,我们这里长包只包三年,一年一百,都是这个价,你们可以去旁边打听。赎身五百算是最便宜的价了!”
袁方也不想砍价,一口答应下来,五百两银子赎马湘兰的身。
条件还是要有的,马湘兰先在羡兰楼住一段时间,因为袁方才来南京,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给马湘兰住,他跟老鸨商量好了,等有了房子立马过来把马湘兰接走,在这段时间里,马湘兰必须是完好无损的待在东厢房。若不然,老鸨的五百两银子拿不到,羡兰楼也将被推平。
老鸨就是做生意的,有钱赚当然愿意,对袁方的要求百分之分地答应了下来。
当下老鸨就请了教坊司执掌为马湘,压在了旧院一位长老手上作为保障,同时与袁方签字画押,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教坊司是负责管理青*楼的官家机构,文书由教坊司来出最有效。当然,如果是羡兰楼出的文书也是被承认的。
……
第二天,袁方去了兵部点卯,然后便打听他的顶头上司岳元声。
袁方是兵部左侍郎,在兵部没有自己的署衙,这个职位是协助兵部尚书处理日常事务的,相当于兵部副部长,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兵部尚书房。
袁方来南京好几天了,王在晋还从来没召唤过他,他这次点卯后也没去打扰王在晋,而是找了下属询问岳元声。
“袁大人是要问岳大人吗?”兵部职方司主事正好送一份文件过来,“岳大人已经有两个月没坐班了,你想找他必须上他府上去。”
袁方问:“你知道他住哪吗?”
“回禀袁大人,属下一下说不准,等一会属下让人将岳大人的地址写下来呈送于你。”
“好的,不过要快。”
“属下马上叫人去写”主事说完就离开了。
袁方坐下来等着,没想到他认识的那位陈幕官却进来了。
“袁大人在此?太好了,在下就不用去您府上了。”
“陈先生,有何事?”
“袁大人,王大人有事找你,他现在正堂,你赶紧过去吧!”
袁方来到正堂,王在晋正独坐堂前看卷宗,厚厚的一沓卷宗摆在案几上,几乎挡住他整张脸,他抬起头用手示意袁方坐下,然后又将头埋在了卷宗里。
袁方不便打扰,只有安静地坐在那里等,也不知等了多久,王在晋终于抬起了头。
袁方不等他说话,连忙起身行礼:“下官拜见王大人!”
王在晋回礼笑道:“仲南,没想到你如此快就到了。现有一差事要你去办。”
“请王大人吩咐。”
“仲南哪,南京这边虽然事务不多,但也不能太清闲了,否则督察院那些老爷们就会盯上你,弹劾你办事不为。”王在晋起身走到袁方身边,“所以,本官为你安排了一份差事,巡视南京的防务。”
袁方问:“何时开始。”
王在晋道:“本官已发文车驾司,让他们安排你的行程,作初来乍到,具体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等一会其他几个部也会派人过来与你共同巡观,具体的安排就由你自己定。”
“多谢王大人信任!”
正在此时,陈幕官来了,他告诉王在晋,人己到齐,都在外面等候。
王在晋领着袁方步出大堂,来到外面的走廊,这里己有三个人在等候,王在晋一一做了介绍。
一个是南京提督范济世,一个是工部左侍朗萧近高,一个是礼科给事中杨栋朝。
工部左侍朗也是今年添设的,萧近高同样也是管右待朗事,唯有岳元声这位左侍朗不管事,袁方认为很有可能是得罪了魏忠贤的原因。
四人相互认识后就开始展开工作,首先第一步便是要确认去哪里巡视。
这当然是须要深入探讨的,反正朝廷有经费,探讨的地点便定在了旧院。
大家都是文化人,与名媛一聚是当下的时尚。
四人坐了轿子,来到旧院,在秦淮河畔雇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小花船,摇撸的是个老汉,一名歌女坐在船头用吴语唱着小调,歌声和桨声灯交集在一起,一片浓浓的江南情怀。
四人坐在船舱内,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