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天河火车站上午十点
作为广东第一座火车站,这座兴建于一九一零年的火车站规模疑是很大的,这里承担了广东连往华夏各地的纽带作用,每天都有数的人流和货物运往华夏各地,尤其是在沿海各地城市全部陷落之后,广州就成了华夏唯一对外连接的港口,美英国等国家运往华夏的援华物资都要从这里通过湖南、广西等地运往各处,说它是华夏抗战的输血大动脉也不为过。
据统计,每个月至少从这里输往各地的物资至少有上万吨,因此这里每天都是那么的繁忙,数的搬运工、旅客、军人或是来广州讨生活的人都会在这里下车上车,然后匆匆离开。
此时的广州火车站虽然没有后世九十年代那么混乱,但也隐隐有了那个雏形。人类社会就是如此,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人一多,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十分的混乱,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就会一蜂窝的聚集在这个地方,什么打闷棍、仙人跳、小偷、卖肉的***女等等形形sese的人都汇聚在一起,广州火车站自然也不例外。
从东面的那条铁路上开来了一列墨绿se的火车,悬挂在车头上的青天白r满地红旗帜让论是识字或是不识字的人都知道,这是一辆军列,所以当这列火车在站慢慢靠近站台的时候,往r看见火车靠站后便一蜂窝上前找生意的挑夫或是兜售东西的小商贩全都不敢上前只是在不远处眺望,毕竟这年头天大地大兵大爷最大,真要惹火了这些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家伙可没好果子吃。
“呜呜呜……”
火车头一边慢慢的靠站一边排放白se的水蒸气,火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停在了站台上。
“哗啦……”
车门打开,不少穿着灰绿se军装的军人首先跳下了车,他们下了车后早就侯在站台上的十多辆道奇卡车上也下来了几十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下了车后他们便和众人一通从火车上抬下了一一个个担架,担架上全是一名名重伤员。[
看到这样的情形,原本在站台上的人有些人都慢慢的围了过来。
“都让让,让让!”这里都是伤员,没什么好瞧的,大家都让让。
看到周围围满了围观的人,正在把重伤员们抬上车的医务人员有些不满了,赶紧喝令这些不相干的人离开。
一名明显是广东籍的少尉中尉军官从火车跳出来后,看到这么多闲杂人围在一旁,气得拔出了手枪对着众人大声骂道:“丟你老母,你们这些扑街仔是不是想吃花生米,再看炳到你阿妈都吾认得(打到你老妈都认不出你)!”
随着这名军官的骂声,从车厢里又冲出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些人群,把这些好奇心过剩的人全都赶走,这才恢复了通道畅通。
先是重伤员,随后才是一些能够自己行动的轻伤员从车厢上下来,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要人搀扶,有的则是自己慢慢的扶着车旁的把手走下来。
这些伤员下了车,看到车站上的人群,有的目中流露出伤感的神情,有的干脆就蹲在地上滔滔大哭起来,周围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低声议论起来。
一名背着一个大木箱的中年人走到一名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旁边问道:“我说这位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兵怎么一下车就蹲在地上哭,还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
旁边就有见识多的人用瞅乡下人的眼光看了他一会才不屑的说道:“哥们,你是西站门口卖把式的吧?瞧瞧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兵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侥幸见了一条命回来,你说他们能不激动嘛?”
问话的这人这才恍然大悟,“真的啊,那他们得死了多少人才会哭得这么惨啊!”
这名年轻人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当兵的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不过我听车站里干调度的兄弟说过,这列火车坐的就是前些r子在福建和鬼子大战了好几天的四百师的兵,这次他们是回广州休整的。”
“诶呀,是嘛!”中年人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些r子全广州的人还有报纸上全都传遍了。这个四百师在福建可是和鬼子打得可凶了,一万七八千人最后打得只剩下了五六千人,打得这叫一个惨啊,听说石城郊外那边全都被血水给染红了。”
“可不是嘛。”这名年轻人也叹了口气,“兄弟我虽然也是下九门的人,可对于这些敢和鬼子玩命的好汉还是挺佩服的,看到他们后,我都想报名参军和鬼子干仗了。”
“真的吗?”中年人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这名年轻人瘦得几乎风都能吹走的身材,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看得年轻人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怎么着,瞧不起兄弟我啊。别看兄弟我是下九门的人,可对于英雄好汉那是最佩服的,要不是我们老大不放我走,我肯定立马就当兵去。”[
“得了吧。”中年人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道,用好心的口吻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就你这身材板要是真当了兵我估摸着连枪都扛不动。”
年轻人大怒:“唉……你这家伙瞧不起人还是怎么着,你怎么就知道我连枪都扛不动,要不咱们来比划比划!”
正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车厢中下来了一个脑袋包裹着一层厚纱布的军官,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从他的衣领的领章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