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下朝,被现在的女皇陛下赫连璃叫到了御书房去。
同母异父的姐妹俩,各自心中防备,却都表现得分外亲和。
“六姐,这一路上真叫你辛苦了!”一入御书房,赫连璃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便亲昵地拉着赫连瑾的手,这般熟稔地话。
赫连瑾唇角微勾,“陛下哪儿的话,驱逐西戎部族,乃是臣这个做臣子的职责!”
也不知赫连璃是否满意赫连瑾答案,笑着拉她一同坐到软榻上,赫连瑾连续推脱了三次,赫连璃坚持了四次,方才坐下。
“六姐,母皇去的突然,她驾崩之前,最常念叨的就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赫连璃切换到悲情模式,出神入化的功底,一瞬间便眼含了热泪。
赫连瑾抬眸看了赫连璃的表情一眼,也仅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沉默不语。
赫连璃眼中的泪水到底没有落下来,长叹一口气道:“母皇生前还交代,你与朕姐妹要永远相亲相爱,故此,朕才会封你为摄政王,六姐,你该是相信九妹的心的,对吗?”
赫连瑾便笑着点点头,道:“臣自然是相信陛下对臣的姐妹感情,从前臣与陛下便和睦,陛下还告诉臣,臣有幸救过您一命,这般情义委实不该怀疑的,陛下何出此问?”
赫连璃被噎了一下,心道:你只嘴皮子上逞利落,终讨不了好出去。
“也是朕的不是,今日将六姐叫过来话,是有一件事想同六姐商量一下……母皇驾崩之前,念起了二姐,母皇二姐她是叛臣,母皇身为女帝不能原谅她,但二姐却是母皇的女儿,也是朕与六姐的姐妹,故此,母皇还是希望二姐能被释放,免除幽禁!这件事,六姐怎么看?”
“全凭陛下做主便是!”赫连瑾推脱了个干净,此刻也能猜测到赫连璃想干嘛了,有思量过将兵权交出去彻底清净,但看到如今赫连璃这副虚伪的嘴脸,便深觉这兵权一交,她怕是就此失去倚仗,真的会被赫连璃杀掉了。
赫连璃岂会让赫连瑾摘出去,紧紧拉着她的胳膊,道:“六姐,朕与你情义更胜与二姐的,朕知你与二姐有嫌隙,就怕二姐被放出来以后,再与你挑衅!”
“陛下笑了,臣应为陛下心意分忧,陛下按自己心意来就是,不用理会臣!”
赫连璃得也口渴了,忍着脾气喝了一口茶水,心道赫连瑾软硬不吃,当真是不计较之前与赫连瑄的龃龉吗?
果然赫连瑾要比赫连瑄那个蠢蛋聪明许多,赫连璃心道,既是赫连瑾这边不通,那便只好多给赫连瑄那边灌输思想了。
遂没多客套几句,赫连璃便对赫连瑾下了逐客令。
……
待赫连瑾走后,赫连璃一个人在御书房批阅了一会儿奏折,不过片刻便有些烦了,可又一想到这些奏折自己不批阅,指不定就会被赫连瑾抓住把柄,以此夺权,所以忍着脾气,要坚持在御书房内待够一个时辰。
哪知刚批阅了三本折子,赫连璃不耐烦的心思更盛了,正心情不好想发火,恰好听得御书房门外俩奴才嘀嘀咕咕的,顿时凤颜大怒,将御笔一拍在书案上,喝道:“谁在外面喧哗?不想要你们的脑袋了!”
俩奴才忙惶恐地跌跌撞撞地赶紧来,其中一奴才是这御书房的内官,最近一直在侍候赫连璃茶水,尚有些脸面,便最先开口解释道:“陛,陛下息怒,是这奴才来凤华正殿的云深内官想见陛下,奴才想着云深内官不过一内官,自不敢惊扰陛下处理公务,所以就没通传,却不想……这奴才竟与奴才缠上了,一个劲儿地见不到陛下决不罢休!”
赫连璃这才看向下首跪着的那瑟瑟发抖的宫人……长得比云深还要娇,从前未细看,今日瞧去,那脸竟是十分清秀。
赫连璃唇角一勾,心情突然好了几分,耐心问道:“你为何要替那云深来找朕?”
“回陛下,云深内官现重病,恐怕命不久矣,去前唯一冤枉便是再见陛下一面,恳请陛下成全!”
赫连璃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视线一直在这宫人脸上盘桓,只是他一直低眉顺眼的,叫她看不清楚,心中痒痒的。
赫连璃停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悠悠道:“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你为何要替那云深来求朕?你可知擅闯御书房的大罪,朕现在就能下旨让人将你拖出去杖杯…不怕吗?”
自是怕的,这宫人浑身颤抖,那双手紧紧地攥着缩在身侧,却仍旧强撑着镇定道:“回陛下,云深内官曾在奴才饥饿的时候赠予饭食,一饭之恩,却也是救命之恩,是故,廖期才会成全恩人最后心愿,至于……陛下仁德,想必不会怪罪奴才的!”
“仁德?”赫连璃舌尖呢喃着这两个字,笑了,“你倒伶俐!起来吧!”
宫人依命起身,旁边的御书房内官也跟着起身,却被赫连璃喝道:“朕让你起来了吗?”
那内官忙又跪下,心中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赫连璃是觉得这内官拦饶理由是好的,毕竟任何阿猫阿狗想见她了,都要通传的话,烦都会烦死她了,但……她现在看着这叫廖期的宫人讨喜,便有意为他出出气。
“朕没叫你起来,却不想看见你,滚着出去吧!”
赫连璃这话是对御书房内官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廖期的方向。
那内官慌忙应是圆润地滚出去了,御书房内,便只剩下赫连璃与廖期两人了。
赫连璃起身,围在廖期周围走了一圈,他始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