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点烛坊的坊主。“谢雨的二哥指着木架子高处一个穿着打扮有伤风化的女子说道。
很妖娆一个女子,不是纯粹卖弄姿色的花瓶,只是看一眼便能明白这是一个厉害角色。
张森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大半夜唱着关于‘点蜡烛’的歌。
他听到这家店的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这部电影。不过这位坊主虽然穿的很暴露,走路姿势很撩,表情和说话却显得很庄重。
他盯着她看了大半天,然后发现谢雨也在盯着她看。
动机自然是不同的。
谢雨只是有点羡慕她,甚至有点向往那种风韵。
吴莉则是盯着真言斋的主人看。
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山羊胡,身上贴了好几圈符纸,袖子里口袋里也藏了不少符纸。面向略微有一点点凶。
老者子承父业,从少年时代便在此地经营,也经历过几次商战,每次都站稳了脚。还经历过几次大的政治事件,有熟人要么发迹了,要么身亡了;拥有不少见识和阅历,结识过几个大人物,也有自己的背景。这次是被动应战,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考虑的。
吴莉家世显赫,像这个真言斋每逢她爷爷的寿辰都会送一份礼,希望能够攀上一点关系。
而她的家人压根就不关心他是谁,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
她在此地上学,需要买符纸,到真言斋来过几次,不过斋主严老爷子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谁。
她观察他,因为作为未来的吴家家主,最起码的识人之明是要有的。现在这种时候正是长见识的好时候。
谢雨的大哥拉着一个路人聊天,打听这两家店是如何杠起来的。
点烛坊的坊主朱镶玉今年二十八岁。开了这家符纸店才两年多,从一开始就很不低调,广告打的飞起,还擅长炒作,把某几种没啥用的符纸炒成了热销品,就是欺负普通人的无知和贪婪。
她的伙计也经常贬低她的竞争对手,说真言斋的符纸怎么都不如点烛坊的好。
从两家店的名字看,真言斋的主人姓严,而朱镶玉作为后来者,把店名叫做点烛坊,这就有股火药味在其中了,摆明了要跟老店一教高下。
老店都有老主顾,背景深,人脉广,在官方和商户之中都很吃得开,欺压一下新出现的后辈是很平常的事情。
偏偏朱镶玉似乎跟皇宫某位娘娘有关系,刚一开店就展示过威风,让人不敢轻易动她。
虽然她走的路有点歪,但是挺有两下子,生意一直不错,而且在年轻人以及女子之中有一群特别忠诚的用户。
她指责真言斋的严老爷是个老古董,大男子主义者,喜欢家暴的渣男,这一手是很有效果的。
严老爷是像所有老派商人那样,不管对方怎么挑衅,他都忍着,坚持按自己的步调走。
朱镶玉开店第二年就做了一件严老爷忍不了的事。她把严老爷包养的二奶带走了。这个二奶是一个铁匠的老婆,来安京寻夫,花完了路费,被严老爷施以各种手段,便从了他。
朱镶玉给她找到了原来的丈夫,怂恿她跟着丈夫跑路了,如果严老爷敢找事,有朱镶玉给她顶着。
于是这梁子结的大了,严老爷不再那么忍着她,与她杠了起来。
两家店就这么开战了。
严老爷自从决定拿下她,把点烛坊逐出安京城,便动作迅猛,想一鼓作气干净利索的结束这场战斗,否则拖得越久损失越大。
他调用了各种关系,想从各种渠道把她打垮,手段无不凶猛老辣。比如毁坏点烛坊的名誉,侵蚀点烛坊的主要市场,切断点烛坊的资金链,等等。
而朱镶玉居然很沉稳,非常完美的避开了他的风头,防御的张弛有度。
严老爷还想利用与地方官吏的关系,诬告朱镶玉,把上下全都买通了,准备治她的罪,让她一辈子关在牢里。
事情闹得很大,形势发展对他非常有利,他都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结果最后一刻朱镶玉借助与皇宫某个大人物的关系一举脱罪。而严老爷自此失去主动。
严老爷心里有点怂,朱镶玉作为高调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以各种擦边球的方式挑战他的底线,让他坐不住。
手段真是高明,能让敌人一口气闷在肚里,活活闷出病来,能让旁观者看的鼓掌叫好,连呼精彩。
至于朱镶玉为人如何,没有人清楚底细。传闻她手腕厉害,同时给几个重要人物当情妇,能够调用的资源非常多。
今天之所以闹这么大,也是朱镶玉挑起的。
她是想抓住机会,一举把严老爷赶出安京。
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谁都不清楚。到底仅仅是想抢夺生意呢,还是跟严老爷有私仇呢,各种说法都有。
她怎么挑起的事端呢?就是她带着人直接走到真言斋大门口,对着里面人都拦走。明目张胆的来。要是严老爷连这都能忍,下一步她就会砸他的招牌,烧他的店了。
事发突然。真言斋有点莫名其妙,可是这种事既然发生了,自然要进行全力一搏了,输了就完蛋了。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真言斋内忽然走出五名资深弟子,抱着几个高大的木棍,栽到了店门口,并在上面贴上了‘生符’,‘死符’,‘商符’,‘鬼符‘,以及巨大的鲜红色的’血符‘。
当下就引起了轰动。
这就是开战宣言。生死决斗,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