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不知道的是从他离开自己家的那一刻,便有一个人影一直悄悄的跟着他,当他在咸阳王府的门宅中休息的时候那人也寻了一个附近的酒肆要了一杯水酒。
直到那老仆再次出来将张忘请进了府中才迅速离去。
那人影迅速的回到了卢思道的府上,将看到的事情如实向卢思道禀报了一番。
“张忘那小子竟然真是斛律将军的人!”卢思道紧皱着眉头自语道。
昨日虽然见到了斛律光的手令,然而晚上回到家之后他实在想不明白斛律光和一个孝终里的败家子会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一次吃的亏也实在太大了一点,不但丢了自己的脂粉铺子,连一直想要吃而没敢吃的柔娘也丢了,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故而一早便派人去盯着张忘看看他和斛律光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知道那小子是诈骗自己,自己迟早让他将吃下的全部吐出来!
然而这一次家仆的禀报却让他确认了,这小子应该是真的和斛律光有所牵连。
要知道咸阳王府,哪怕是他这个职位的人都不一定有资格进去,然而张忘却能被人请进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你速速去备一份厚礼,送去张忘家中。”卢思道吩咐道。
……
那老仆径直将张忘引入了斛律光的书房内,张忘意见斛律光立时便凑了上去行了一大礼。
“黔首张忘见过将军。”
张忘当先行礼道。
“你过来了,这几天你可想好想要什么奖赏?”斛律光放下自己手中的一份刚刚收到齐陈边境的动态,有些戏谑的看这张忘说道。
当时他给张忘的那个手令是要张忘在想好了想要什么奖赏之后过来找自己,现在张忘过来了在斛律光的理解中张忘定然是有所求。
对张忘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斛律光也是很好奇。
“回禀将军,张忘此来却有一请还请将军应允。”
“说来听听。”斛律光在胡椅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道。
“忘观之,我大齐将士马革裹尸后其妻儿多有生活无以为继着,更有侥幸沙场余生而残障者,行乞乡里凄凄惨惨。”
张忘说到这里斛律光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一双虎目也直直的聚焦到了张忘脸上。
当着一个领军大将的面说伤残士卒和阵亡士卒妻儿生活的凄苦,特别是这个大将还对士卒极为爱护的情况下,无异为直接打他的脸。
你这不明摆着过来说我对士卒的爱护不够吗?
不过还好斛律光的修养高,若是换了其余的将领,恐怕单凭这一句话就把张忘直接打出去了。
“吾等大齐百姓,正因诸将士在前线舍生忘死浴血奋战,方得以不惧敌患,安居乐业。然而国之英雄却落得如此境地,吾每每思来痛彻心扉。”
张忘说玩这句话,斛律光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能够对将士们的付出感同身受,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吾虽一黔首,然亦是大齐百姓,欲抛砖引玉供三十万钱以纾解此些将士困顿。”
张忘说道这里斛律光顿时不淡定了。
“你说什么!”斛律光惊问道。
“吾欲月供三十万钱,以纾解献国将士之困顿!”张忘再次说道:“然吾不过一黔首耳,且不说人微言轻根本无从寻觅此些将士的踪迹,恐怕一旦令外人知晓吾怀巨富,这些钱根本到不了将士们的手上,故而前来劳烦斛律将军代为分发。”
“‘汉宫飞燕粉’如此巨利?”斛律光反问道?
张忘说的可是三十万钱!一个月三十万钱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万钱。
要知道哪怕自己去岁和周国打了一场胜仗定文侯镇,这等功绩也不过赏赐了自己十万钱而已,若是自己有这三百多万钱可以让多少阵亡的将士的家属和残疾的将士们过的好一些!
然而刚一说完斛律光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虽然没有义务向一个平民解释什么,然而也不愿污了自己斛律家的名声,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愿意每年拿出几百万钱来帮助将士们。
“我原本以为你是敌国间客,故而派人监视了你,缘此卢思道意图谋夺你秘方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昨天上午我也派人去了铭香阁,只不过你自己就将事情解决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斛律光也没有隐瞒自己派人监视张忘的事情,将所有的经过如实告知了张忘。
对于斛律光的话语,张忘倒是没有怀疑,以斛律光的身份,根本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张忘谢过将军仁义之举。”张忘当即承情拱手拜谢道。
“汉宫飞燕粉因用料高昂,每盒造价三千五百钱,售一万钱月可得利三十九万钱!”
张忘自然没有将每盒香粉的真正价值说出来,若是斛律光知道每盒香粉的成本价只有不足五十钱的话,一个奸猾的标签恐怕立即会被斛律光打在自己脑袋上。
“这事老夫应下了。”斛律光说道:“至于其余人的觊觎你不必担忧,回去之后你将此旗挂到店铺之中,我斛律光的名号在这邺城还是值几分薄面的!”
斛律光说完立即起身打开了自己书架上的一个小橱,张忘打眼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折叠的极为细致的布帛样的物品。
斛律光十分凝重的取出一片摩挲了数下后冲着张忘用力一甩便展了开来。
原来这竟然是一面玄黑色的战旗!
正中绣着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