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大军在泰州休整一夜,次日加急行军,两日后便已到达历城。大军城外扎营休整,历城太守陆锋早已备好酒食迎了出来。两厢见罢,云未辞了酒,只要了肉食米面,让众将士饱餐一顿,笑着答谢陆锋:“承蒙陆大人款待,云某代大军谢过陆大人。”
陆锋笑容满面,摆摆手道:“职责所在,云将军不必客气。下官于寒舍布置了几个小菜,既已安顿完大军,云将军何不同下官进城,尝尝下官珍藏多年的好酒?”
云未笑着答道:“云某军务在身,不敢擅离。待大军还时,定当叨扰陆大人,还望陆大人彼时莫嫌云某要酒喝。”
陆锋哈哈大笑,再三邀请云未。云未静静看着陆锋,微笑一下,说道:“陆大人是陆将军的侄子,云某是陆将军弟子,说来我们当以兄弟相称,不过京都和历城山高水远,以此不曾亲近。既是兄弟,云某也便不矫揉,有话便直说了。按理说陆大人盛情相邀,云某却之不恭,但云某号令三军禁酒,却转眼和陆大人小酌一二,一是恐于皇恩有负,二是辜负了将士们的信任。请恕云某实难从命。”
陆锋听完,叹了口气,说道:“人言云将军似下官叔父,下官不以为然,今日一见,果然果然。下官便不宴请云将军了,不过云将军若要入城,下官倒可带路,历城已非云将军当年见到的历城了。而且,我大宋往常城池过军,主帅皆是宿于城池内,还望云将军赏光,莫让下官被同僚耻笑了去。”
云未和陆锋相视而笑。云未叮嘱左不思片刻,便带了梅越、东方奕和周岩,想要跟着陆锋入城。此时突然下起雪来。云未一愣,说道:“江南春色已浓,未曾想历城却尚在飘雪。”
陆锋若有所思,说道:“燕蓟之地河冻刚解,雁还未归呢。”
云未笑着说:“我大宋幅员辽阔,此时雁在江南,再过得一月半月的,便回北方来了。”
陆锋笑了笑,示意云未先请。陆锋让过了云未,突然一拍脑袋,叫声“啊呦”,然后从自己随从中拽出了两个人,向云未说道:“看下官这记性。忘了向云将军介绍,这两人是京都来的,带着左相的信物,说是什么茅山……”
那两人初时一脸震惊,后来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怒喝:“腌臜鼠辈!”只见寒光一闪,两人正欲拔刀,早被东方奕和不知从何而出的崔姑娘拿剑抵住了咽喉。那两人瞪着崔姑娘,先前说话的一人恨恨说道:“好好好,好师傅养的好徒弟。”
崔姑娘攥剑的手紧了紧,剑尖一送,刺破了说话那人的一点肌肤。那人眼睛一闭,悠闲说道:“你大可杀了我,却看你去哪解‘天下至道’?”
崔姑娘一愣,连忙运气一周,未见异样,当下怒喝道:“胡言乱语!‘天下至道’霸道无比,不过必须得从伤口进入血中方可中毒,你在此危言耸听,难不成是嫌我剑不利?”
云未皱着眉头,看向了陆锋。陆锋哈哈大笑,说道:“陆某和左相同年中第,谁知到头来,左相却信不过,要用毒药来控制陆某。”
云未双目电转,左右打量着下毒两人,冷冰冰问道:“解药呢?”
那两人感受到云未身上汹涌而出的杀气,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运功压制,而后说话那人冷哼一声说道:“云将军杀人无算,杀气非同小可,不过要吓到我们兄弟却是万万不能。我们兄弟这次计划失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拉上一个叛徒,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周岩搭了搭陆锋的脉,良久,叹了口气,说道:“茅山‘天下至道’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奕冷笑一声:“嘿嘿,先是天山飞蚕,后是天下至道,茅山派号称什么名门正派,我看邪毒之人也无此等做派吧?武功低微得很,用毒却很高明,不如日后改名叫‘银沙派’得了。”
那银沙派是江南一恶名昭彰的小门派,擅长用毒,盘踞一方,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为武林所不齿,却苦于银沙派个个奸猾,茅山派组织多次围剿都未能伤及银沙派根本。此时那两人听东方奕将茅山派比作银沙派,个个大怒,放着脖子上的剑不管,作势拔刀,势要杀东方奕而后快。崔姑娘手上一紧,眼看便要杀人。
突然,兵卒中闪身跳出一人,一剑刺向崔姑娘。剑来的太快,周岩阻拦不急,只得一掌拍向那人。崔姑娘回剑不及,侧身跳开,挽了个剑花一剑刺向那人。谁知那人身法极为怪异,剑到中途,换了方向直刺东方奕,身子一扭,竟然比周岩和崔姑娘快了几分,使得两人招数尽皆落空。东方奕眼见避无可避,就地打了个滚狼狈逃开。
周岩大惊,心中暗暗叫苦,刚刚那人“飞蛇援壁功”比之自己在将军府中见到的人不知高出几许,甫一接触,周岩就知道,自己加上崔姑娘怕是也只和这人堪堪打平,占不得丝毫上风。茅山原来被制住的两人突然间得了自由,知道有本派高手来援,大喝一声,拔刀便刺向倒地未起的东方奕。
周岩和崔姑娘第二招正攻向那神秘高手,来不及救援,云未大喝一声,却无可奈何。东方奕心下骇然,情知自己挡得住一人挡不住两人,心中一横,反手一剑刺向其中一人胸膛,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一剑用上了东方奕毕生功力,剑势极快,东方奕心中满是苦笑,从军数年,未死在荒奴人手上,却被大宋武林中人所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神秘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