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对于荒奴境内情况如何眼前是一抹黑。雄关之上仿佛无人守备,云未是不敢相信的。
除非这是一个陷阱。云未此时已然笃定这是一处陷阱了。
梅越也是长叹一声,对云未说道:“昔日里荒奴强盛,大宋军队比荒奴不知道差哪里去了,全靠着关隘险峻、城池坚固,才令荒奴人退避三舍。谁知咱们要攻进去,却也对这些无可奈何。”
云未沉吟道:“也不是无可奈何,此关虽险,终究可破,只是不知其中藏了多少人马,有何守关利器。”
梅越看向云未,摇了摇头,说了一声“将军好生想想”,而后便不再多言。
云未长叹一声,紧皱眉头,看向关口,心中想着对策。那边厢李自明却等不及了,看云未望着关口发呆,一拍马便赶了过来,问道:“将军在做什么?为何不进攻?”
云未叹道:“不知其中情况,怎能贸然进攻?”
“俺看其中并无荒狗在,将军让俺带头,收了这天下第一雄关,打响俺们神威营的名号。”
云未低声训斥:“胡闹!你自回去,听候差遣,若需要你时,本将自不会忘了你的。”
东方铮看到云未和李自明似乎起了争执,拍马过来查探,听了云未和李自明的话,陷入沉思之中。
李自明嘴上嘟囔着,定要说其中无人,云未翻了个白眼,也不理李自明,兀自望着关上出神。东方铮忽然笑了笑,说道:“将军不过是担心荒奴有诈。若伏兵过多,急切间便过不去了,只好修营扎寨,以待其变或是另想办法。若只是荒奴虚张声势,此时不取,等到真来了援兵,反倒为害。”
云未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东方铮笑道:“其实关上情况如何,一探便知。”
云未笑了笑,说道:“你且回去,若需要东方指挥使时,本将再行召唤。”
东方铮长叹一声:“将军切莫迟疑,若不明虚实,这仗也不用打了。江南募兵终究是此次北上主力,将军若背上一个处事不公的名声,也便不用打了。奋威军多出些力,也是应该的。”
“若无人,一切皆休。若真是荒奴的伏兵圈,入关之后……”
“入关之后,自然是见机行事。论起机变来,整个征北军中,谁又比得上我们雷威营?”
云未默然不语。东方铮滚鞍下马,行了一个军礼:“将军莫再迟疑。雷威营东方铮请战!”
云未翻身下马,一咬牙,当即下令道:“传令诸军,雷威营分出百人精锐,直冲关而去,金阳、祖乐两军在其后接应,若敌营军少,则随着雷威营直冲进去,若人多,射住敌军阵脚,防止敌军出城。”
传令兵自去。云未又传令道:“再传令王硕军,坚盾备好,随雷威营近关口,成盾墙,留出一道口子,若雷威营先锋败退,即刻接应。”
传令兵又去了。东方铮笑了笑,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末将东方铮领命!”
云未拍了拍东方铮的肩膀,最后叫传令兵去寻章南。东方铮笑道:“我这一次小小试探,惊动了章指挥使,看来定要破关杀敌了。”
“切莫恋战,你这次去,仅仅只是试探,见势不妙,便即回头。”
东方铮点了点头,笑道:“晓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七尺之躯还要留着建功立业,怎会轻托在此?”
云未布好接应兵力,再三叮嘱,东方铮笑着点头答应。章南姗姗来迟,见了云未下马便要行礼,被云未托住:“免了免了。”
云未皱眉对章南说道:“稍后小东方要去冲关,你带上你训出来的最好的快弓手,给小东方护阵。带足箭矢,不需要多么精确,关键是要快。”
章南闻言,看了东方铮一眼,东方铮笑了一笑。章南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说道:“火威营全营上下听令,定保雷威营兄弟无虞。”
东方铮向章南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再不回头,回雷威营驻地整军去了。
章南看着东方铮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告别云未,也回火威营中,挑选弓手去了。
云未静静看着东方铮的背影,梅越从后面过来,说道:“得东方指挥使,奋威军之幸;得奋威军,大宋之幸。”
云未奇怪得笑了笑:“军师,你知道么?我亲手杀了东方铮的亲哥哥。”
梅越一愣:“东方铮的亲哥哥,不是东方奕么?”
云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东方家兄弟三人,东方奕是老二,东方铮是老三。他们俩还有个大哥,名字叫作东方曦,十余年前他们两个还是十三四岁少年时,东方曦便已在奋威军中做到了一营的副指挥使。”
梅越很少听云未特意提起十余年前的故事,但是字里行间,总是会有一些东西说出来的,加上一些奋威军老人,梅越倒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东方曦,却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云未继续说了下去:“东方曦当时是水威营副指挥使,在历城之战中立了大功。后来……他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一名女子,最终被查出来,我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陆老将军当时病重,说不定最终病逝,也与此事有关。”
梅越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人名,那便是听周岩、崔汀芷等人提过的岳姑娘。
果然,云未继续说了下去:“东方曦杀的那个女子,是我的未婚妻子,她是一个荒奴人,在下定决心回家去带了父母兄弟前来大宋与我成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