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还有四成,被中山王尽皆送进了宫中,给了圣上的私库。”
赵仲远、廖霄和袁武都是一惊,赵仲远怒道:“大胆!你在说什么鬼话?难不成将我等当成傻子么?你是想告诉我们,圣上通敌叛国?”
那人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说道:“小人也是听说……小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袁武长叹一声,出手将那人打昏过去。赵仲远依然愤愤:“胡说八道也要有些限度。不过,中山王那些党羽肯定都不干净,这倒是可以知道的。”
袁武摇了摇头,神色黯然说道:“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可能就是实话。”
“什么?”廖霄和赵仲远都是一愣。
袁武不答,惨然一笑,仰头看向夜空:“左相大人,你做错了,甚至于错不在中山王。大宋不亡,中原必陷,可怜……可怜……”
袁武摇了摇头,突然一个起落,便向远去而去。廖霄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去了,去之前一回头,笑道:“赵老弟不必纠结,若真有苦衷,两个一起娶了便是。”
赵仲远一愣,而后苦笑一声:“我今生只爱秋月,廖老前辈莫说笑。”
廖霄哈哈大笑,而后转身欲行。赵仲远想了想,在身后喊道:“廖老前辈不自称‘老子’,晚辈倒有些不适应。”
廖霄又是一笑,提气追赶袁武去了,夜空中飘荡着廖霄临去之前的声音:“赵老弟保重,老夫去也!”
赵仲远微微一笑,而后看着沈家的军备发起了愁。这两大车四大箱军备器械,自己实在想要运到云未那里去,不过路途遥远,只有自己那是万万不能成功。而若要放弃,又实在不舍。
最终,赵仲远长叹一声,斩断拉车之马的缰绳,打起火石,将沈家商队的车点燃。看着火烧了起来,赵仲远自己骑了马,扬长而去。
黎明时分,赵仲远到了蓟州。守门军士识得赵仲远,将他接进府邸。赵仲远问了守门军士,有没有郭琰模样的人前来,守门军士有些为难摇头:“昨日之事,记不太清了。不过如果衣着未变的话,倒也容易问。我问一下之后告诉赵先生。”
赵仲远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好谢过那守门军士,而后进了房间,躺下之后感觉四肢百骸无不舒展,两日两夜未好好睡觉的疲惫袭来,竟然很快便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浑身酸痛,赵仲远伸个懒腰,看向窗外西沉白日,不由苦笑自己竟然睡过了一整个白天。赵仲远起身,看到旁边放了一碗饭,不过已然凉了,不由心中一暖,腹中实在饥饿,也不管其他,端起碗来便吃。
那守门军士忽然轻轻推门而入,看到赵仲远,笑道:“那碗饭凉了,赵先生起来了告诉我,去给赵先生端热饭去。”
赵仲远来不及咽下,笑道:“无妨。我睡了一整天么?”
守门军士笑道:“是啊。中午的时候看赵先生太过疲惫,便没有叫醒。对了,赵先生让我查的那个女子,已然找到了。”
赵仲远心跳猛然加快:“找到了?在哪?”
“我的确没有印象,不过问了罗将军守东门的亲卫,说是见过赵先生描述那样的女子,说是……说是……”守门军士偷眼看了赵仲远一眼,看赵仲远眼神里满是急切,也顾不得其他,继续说道,“说是没见过那么……呃,那么放浪形骸的女子……”
赵仲远摇摇头,心中苦涩:“小兄弟不必隐晦,直接说不干净便可。不过既然有这么个人,我便放下心来了。她在何处?”
“那女子在蓟州城外呆立片刻,问了路人一些什么问题,便头也不回向北蹒跚而去了。罗将军当值亲卫好奇多问了一句,才知道那女子问了云将军去处,得知云将军已然北上山海关之后便向北去了。”
赵仲远一愣,而后苦笑一声。看来自己与郭琰,又错过了。
赵仲远又问了一句路秋月的事情,守门军士知道此事,笑道:“未曾到来。云将军亲自下令让看着些,大家伙儿的眼睛都瞪的铜铃般,一到立马便让赵先生知道。”
谢过守门军士,赵仲远感觉在此处也无甚意义。想着昨夜见了廖霄,他也从云未身边离去。而且,带了河北游侠前来,自己却又跑去,念及此处,赵仲远一刻也不能等了,托守门军士向魏猛、罗安问候一声,自己骑上骏马,径自向北而去。
蓟州北上山海关,岔路也不是没有,不过只有一条最是好走,久而久之,便默认走这条路了。赵仲远心中盘算,郭琰若要去山海关,势必从此路北上,自己说不定在半路就能看到她了。
一路仔细看去,并未看到郭琰,赵仲远不由有些失望。眼看日落西山,赵仲远不由一声长叹,按辔徐行。
路过一个小小村庄,只听得甚是喧闹,赵仲远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是什么却又看不清楚。
苦笑着摇了摇头,赵仲远并不想去凑热闹,一抖缰绳要走,却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没有!”
赵仲远一愣,连忙勒马回头,座下骏马甚是不满得打了两个响鼻。赵仲远向前骑过去,将到之时翻身下马,向前挤过去。
分开众人,也有不满的,看到赵仲远人高马大,腰间宝剑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也不敢多说,只是小声嘀咕。赵仲远充耳不闻,只是看向前方。
被围在里面的,是一名衣衫破烂的少女,此时正在努力辩解:“我只是讨一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