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信号已然发出。”东方奕来报。
云未长叹一声,问道:“自明那里如何了?还是攻不进去么?”
东方奕点点头:“荒奴精锐,轻易间难以取胜。李指挥使堪堪进去了,又被荒奴人死命打了回来,李指挥使、林指挥使和郑指挥使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云未摇摇头:“神威营都打不进去,别人更打不进去了。这个拿仑利,当真是用兵的一号人才,突袭我军营地之时,竟然还能在关口也保持高度警惕。”
梅越在一旁表示赞同:“这拿仑利的确不简单。看来,只有向北推进,逼迫拿仑利放弃山海关了。”
云未想了想那种情形,莞尔一笑:“梅军师可曾见过此等情景?我方被敌方夹击的同时敌方被我方夹击。”
梅越笑了笑:“或许也不必如此。就看周家兄弟和赵家兄弟带着的那支游侠队伍能不能成功了。”
听梅越提到周岩和赵仲远,云未舒了一口气:“武林之中互相争斗,他们算是一把好手,不过战场之上攻坚克难,武林中人怕也是束手无策了。”说到这里,云未一顿,又叹道,“山石的侄女是他最后的亲人,我闭着眼睛也能骗自己认他了无牵挂。只是秋月便在左近,说不定已然到了蓟州,我心中对仲远也是歉疚得很了。还有杜白他们……”
梅越笑道:“将军可知道为何我越来越喜欢这个武林么?因为我见得这些武林中人,个个都是头顶天脚踏地的好汉。将军总把家国天下扛在自己肩上,却不肯匀一些家国天下给那些同样胸怀天下的人么?”
云未笑道:“你又来了。梅军师,我同你说过了,我并不痛恨荒奴,只是想要达到一个长远的平衡态势罢了。故而,若能一举扫灭荒奴,自然是好的。不过,若整个征北军全军覆没,只要打得荒奴也同样惨烈,我心中也不是不可接受。”
梅越笑了笑:“将军对天下众生一视同仁,梅某却认同自己是大宋人。不过将军所做之事,也是为大宋谋划了,正所谓殊途同归,将军与梅某还是一路人的。”
“哈哈,上次这么说的,还是左相说中山王呢。这不,咱们在拼命打仗,仲远又劫了沈家送给荒奴的兵器。”
梅越摇摇头,脸色着实无奈:“大宋朝堂之上的文官们,倒真是腐烂透了。”
云未摇了摇头,向着山海关一指:“不止是文官。咱们兵发山海关,整个蓟州都在咱们控制之下,你可想过沈家要怎么过去?”
梅越一愣,眼珠一转,而后脸上露出震惊神色:“咱们这过不去,自然要从别处……不会如此吧?”
云未叹道:“我只盼着不是如此。定远军和虎贲军再强,终究不能在燕京府和大同府一手遮天,恐怕还是从原来的边军那里出去的。”
梅越也听出云未的语气中并无多少自信,叹了口气,也不再说。
突然一阵喧哗,原来是神威营退了下来。云未和梅越上前两步,只见孙彪亲自扶着李自明而来,孙彪的副将和一营指挥使分别扶着林大风和郑三江过来。
李自明小心翼翼走着,显得扭扭捏捏,见到了云未,口中叫声也伴随着哀求之声:“云将军……”
云未笑道:“孙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孙彪坚持将李自明扶到云未面前,笔挺站着:“云将军的神威营当真是锐不可当,我看到李指挥使不顾生死的冲锋,心下佩服,不知如何表达钦佩之意,只好想了这个笨法子。”
林大风一叹:“什么锐不可当……俺们若真是锐不可当,也不会打不下来了。”
郑三江也是跟着一叹:“俺们打赢了一个迷当,就感觉自己当真是无敌神威营了,现在看来,还差的远哩。”
云未微笑着勉励一番。李自明谢过云未,接着说起战事:“地威营和火威营接替进攻去了,祖将军在后策应。不过恐怕……唉,也说不定,说不定老古一发威,打下来了呢?”
林大风叹道:“但愿如此,让咱们营死去的兄弟不白死。”
云未沉声问道:“神威营损伤如何?”
“死了四成,重伤三成,剩下的人人带伤,不过将军一声令下,还能再次冲锋。”李自明站的笔直,傲然答道。
云未拍了拍李自明的肩膀:“好兄弟,快去歇息。今后有的是仗要打,精气神保持住!”
李自明行个军礼:“是!”
梅越向李自明身后扫了一眼,眉头一皱,问道:“李思存呢?”
林大风笑了笑,说道:“军师不必担心,李先生他没死,只是被赵大哥抓去了。赵大哥说要一个会写荒奴字的人,除了李先生,又有谁会写?”
云未与梅越对望一眼,摇了摇头:“看来仲远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梅越笑道:“若赵家兄弟从军,做了将军,定然有趣的很。不过,赵家兄弟这份机变,一看就是名将坯子。”
林大风和郑三江听到梅越夸赞赵仲远,显得比赵仲远还要激动,嚷嚷着梅越看人真准。
云未众人大笑一场,看李自明三人虽然精神还不错,不过眼神中已然透出了疲惫,令李自明三人自去休息养伤。
看着东方奕将三人亲自送回,孙彪长叹一声:“云将军,那边火光渐向北移动,恐怕是荒奴军队正在回来路上了。”
“也不知道金将军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看样子山海关中还有万人左右,去偷袭碣石山的最多也就万把人,咱们在碣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