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东面,黄土与绿地相互争夺,形成一片黄绿相间的平地,此时有数匹快马自由驰骋在天地之间,马上几位贵族打扮的人,时而放马纵横,时而交头接耳,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升济兄,我早就说过,并州和辽东结盟,能大干一场,你还不信!”高干仰头大笑,除掉袁熙和袁尚这两个拌脚石,再将曹军残余势力赶出冀州,河北的天下,便由他做主。
“高兄的雄才大略,真是令小弟佩服之至,袁绍征服四州花了十年,而你,只花了不到一年,从将校升为州牧,现在又坐上河北盟主的宝座,真是高明!”公孙度放慢马步,一步都不敢超过高干,此时凭他的实力,只能甘居其下,方能保辽宁无恙。
“你放心,只要我能成事,少不了兄弟你的!”
“不过,你要是现在上位,蹋顿和袁熙的旧部不一定会臣服!”公孙度眯着眼睛,心里在想,要是能趁机灭掉为患多年的乌桓骑兵,对辽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此番来找兄弟,就是为这件事而来,明天我打算以处理袁熙后事为由,将大小将领召至大帐,宣布就任盟主一职,到时候杀伐果断之时,兄弟可要助我一臂之力”高干与公孙度对视,希望能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信任。
“没问题,只要我们两个团结一心,还怕这些散兵游勇不屈服,蹋顿要是敢有半个不字,我五万飞骑兵就地将他剿灭,免得又要和他去北漠躲猫猫!”公孙度伸出手掌,两人紧握在一起,身后董昭和公孙康等人纷纷露出尬笑。
事情敲定,高干的把握又多出几分,他领着董昭和几名卫骑往回奔驰。
“公孙度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董昭与高干并驱而行,身为并州的首席谋士,他不得不给主子提个醒,公孙氏能在辽东屹立不倒多年,不仅凭着天高皇帝远的地理优势,主要还是公孙度此人善于经营,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什么军事同盟,相互利用而已,等我在并州和冀州站住脚根,收拾完幽州残余,下一个便是进军辽东!”高干目视远方,露出得意的神色,乱世的生存之道,便是尔虞我诈,想当初袁绍能轻易得冀州,还不是硬生生的将韩馥吓走,不费一兵一卒当上的冀州牧,扮猪吃老虎这招,还是袁大将军亲授的。
“赵云上午来大帐,说要带袁尚回幽州病冶,主公以为如何?”
“斩草要除根,放他们走,你吩咐邓升,装扮成乌桓军的模样,提前去广平埋伏好,一个活口不能留!”高干目露凶光,袁尚不仅要杀,还要借刀杀人。
魏郡大营,赵云正在擦药,蔡文姬端着一盆清水进来。
“伤口不清洗就上药,会感染的,你等下,我来!”文姬见状放下水盆,从他手中夺过药包。
撑开衣衫,男人的键肌祼露在外面,左肩上一处枪花化成血疤,蔡文姬拧干湿巾,沿着伤口处认真地拭擦起来。
“疼不疼?”她朝打湿过的地方吹着气,是怕伤口遇水容易再次腐烂。
还是头一次有个女人这么关心自己,赵云回头望着文姬,发现他的眼眶湿润:“你怎么哭了?”
“要不是为了我,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么,都是我连累了你!”望着一时难以复原的伤口,蔡文姬心疼不已。
“这点小伤算什么,过些天就好了!”
蔡文姬将药粉轻轻撤在伤口上,用手抚平,然后从桌上扯过一条白布,沿着肩膀绕两圈,不紧不松的打个结,就算包扎完毕。
“腿上是不是还有一处,让我看看!”蔡文姬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女的,伸手去撩赵云的裤子。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赵云心头一紧,将腿收回,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文姬这才意识到有些越界,宛尔一笑,缩回手去。
“此去幽州,路途遥远,我们走不快,估计得二三天,记得让林嫂多备些干粮,随身的药物也要带足!”赵云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于是绕开话题。
“行,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要记得先清理,再上药!”蔡文姬敲了敲盆沿,提醒他。
“好!”
望着蔡文姬离去的身影,赵云痴痴地没有变换动作,他在想另外一个女人,想起她在辕门前说的那些话。
“以为你是谁?,一个无名者,一个仆从,一个替身,和我家夫君比起来,差得太远,死了这条心吧,快点杀了我!”
难道?她一直是在欺骗自己么,赵云露出痛苦的表情,这种痛,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痛,痛过之后才知道,有些事,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换来美好的结果,也许最好的结果,就是放手和忘记。
“她是一个职业杀手,没有情感可言,师兄,你忘记师父的教诲了么,永远不要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相信自己的心,识剑是如此,识人也是如此!”不知何时,史阿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他的身旁。
“小鬼头,凭你还想教训我!”赵云伸手要去捉他,却被巧妙的躲过。
“师兄,你可是违反门规了哦,小心师父回来罚你!”史阿嘻笑地又凑过来。
“我违反了哪条门规?”赵云懒得理他,拿起湿巾擦起腿上的伤口来。
“我和那名女刺客交手的时候,发现她有很多招式都是本门的绝学,除了你,谁还会泄露出去,幸好我平日精于练习,她那两下子还没到家,被我一一破解,不过,这事要是让师父知道,说不定要将你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