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军吃完早饭,不断地有部队走出营房,向阵前集结,站在山坡上远眺的李锐预感到今天估计有大的战事,只是这地方离主战场足足有二三里,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他有些着急。
他来到营门守卫处,给小校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小校一看,就知道没好事,于是紧握着腰刀,迎将过来:“又是你,再来胡胡搅蛮缠,小心我不客气!”
“军爷军爷,我真是有急事要找审配审大大,您看您就通容禀报一声!”李锐边奉承,边往小校手里塞银子。
“前方马上要开战,审配大人哪有时间见你,一边去!”
“我就是有紧急军情,才急着要见他的啊!你就跟他说,他发誓要效忠的人到了”李锐另一只手又掏出一把银子。
“这个,那行吧,我就帮你通报一声,来不来我可不管!”见小校有些松口,李锐千恩万谢,差点没给他跪下来。
小校也不敢独吞,他回到门边和几个属下咕噜半天,这年头,都是普通百姓的子弟,谁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那几个小兵同时点头,算是达成一致,其中一个便往营内跑去。
古人特别是古代军人,是非常讲时间的,约好卯时打架,不会拖到辰时,两军基本上是同时开饭,同时集合队伍,像一场约定好的足球赛,双方队员集合完毕、准备出场。
官渡战场是一马平川,非常适合大规模交战,而对曹军来说,一旦失利,将会迅速退守到官渡城塞的防御设施内,野战瞬间会变成城池攻防战,袁绍抽出二十万野战部队与曹操周旋,而另外二十万已经在后方架起攻城车、井栏等攻城器械,统一由高干指挥,只要前方颜良、文丑一得手,全面击溃曹军主力,后面的攻城部队一拥而上,直接攻取官渡城塞。
此时,双方摆成阵势,马对马,炮对炮,车对车。
近四十万的决战部队相隔两箭之地,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互赞叹场面壮观,而那些胆小的军士,则是思想混乱,最后利用一点空闲时间想想家人,想想那些熟悉的面孔。
而老兵们,则是在享受战争来临之前的那种兴奋以及战争开始后的刺激,要知道,在诸候管辖区随意杀人,那是犯罪,在战场上杀人,那叫立功,等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杀人和被杀之后,凡心已死,杀人,拿钱,喝酒,成三点一线的生活标准。
大战之前的对峙,是相当安静的,只能偶而听见马鸣和武将喊叫的声音,除此之外,是野外来回奔跑的风声、盘旋在头顶那些秃鹫拍打翅膀的声音。
哪怕就连此时高坐在帅车上的袁绍和曹操都免不了心生紧张,不管是枭雄还是英雄,不都是人嘛,只要是人,在战场上,都会有所畏惧,只是责任和野心强逼他们不能退后。
然而,令几十万人吃惊的是,曹军中军在向两边散开,本来处在严密保护中的敌方帅车缓缓向前移动,帅车上插满黑色的曹字大旗,它越过安全线,向两军阵心推进,这分明是在向袁绍示威。
“好,太好了,曹操现在正在我强弩手射程之内,传淳于琼将军,射杀曹操!”袁绍身旁的审配异常兴奋,曹操一死,大队掩杀,此战就功成名就了。
“慢!”袁绍一抬手,止住审配。
只有袁绍最了解这位从小到大的玩伴,你以为他独车过来是来送死,说不好那帅车后面藏着一堆盾兵,他这么搞,就是因为兵微将寡,需要振奋士气,同时,也是过来查看我军布阵,曹孟德可没那么简单。
“向前!”袁绍咬咬牙,亲自驱赶着马车,反倒把一旁的刘备吓一跳,他坐在大黄马上不知所措,这是跟还是不跟,还是不跟吧,今天的主角是袁绍和曹操,说不定他们哥俩要说说心里话,打打心理牌。
随着袁绍帅车的移动,前方的黄金卫骑也都纷纷让道,这样,袁绍的帅车不逊曹操,两人汇于阵心,相距不过十来米,在他们身后,是几十万剑拔弩张的部队。
“哈哈哈哈!”在李税看来,两个神经病先是互看,发了十几秒的呆,然就是一起哈哈大笑。
“小叔,他们在干嘛,为何发笑?”甄宓扭过头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李锐。
“他们在笑童言无忌,时光冉冉,他们在笑世事无常,英雄气短!”李锐望着不远处的两人,若有所思,这两个人一起剿黄巾、扶何进、讨董卓,曾是乱世中匍匐前行的战友,都有拨乱反正解救万民的英雄之心,可惜历经苍桑巨变,又成为普天之下最大的劲敌,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真是天意弄人,他们此时一定感慨万千吧。
“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真的是老了,摘掉那高高的丞相大帽,再也摸不着几根白头发了吧!”
“本初兄,我看你鬓发斑白,满脸已无血色,何不在邺城安心养病,非要大老远来看我啊!”
“哈哈哈哈!”两个神经病又是一阵狂笑,仿佛这几十万时刻待命的大军和他们根本没啥关系。
“你若安心当你的大丞相,忠心于陛下,匡扶我汉室江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必大老远跑来吹冷风啊!”
“哎呀,本初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忠于大汉了,我还请陛下颁诏,封你为大将军,此位至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非要花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把事情搞大,对你我谁都没好处!”
“我也是没办法,陛下三日一口令,一月一密诏,说你曹操不忠不孝,残暴不仁,非要我出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