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何在!”一阵整齐的踏蹄声过后,安静的山坡再次被吵醒,袁尚走了没几,整个江夏郡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竟然会有兵马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南郊,这让隐居在树丛中的刘氏一家感到意外。
“何事?”刘琦放下手中的斧子,嘴里喘着粗气。
“长公子,你已经被讨贼盟主任命为荆州牧,请跟我一起进城去述职吧!”领头的军官喝开最前面的无知士兵,急忙下马拱手,他似乎认得刘琦,虽然身着不再华丽,但公子的气质还在,显然他是荆州兵出身。
“讨贼盟主?”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刘备是子亲封的讨贼盟主,现在荆州丢了,他反过来认命自己为荆州牧,这谓免太过匪夷所思,还让前往郡府任职?
蔡夫人和刘琮听到动静从后院奔出来,见院内府兵罗列,还以为是刘备想不开,改变主意了。
“请长公子不必疑虑,袁公子受子诰命,已经被封为诸候联盟最高统帅,他特意让我们前来恭请刘荆州前往郡府赴任!”领头的军官像是帮刘琦拆开某件礼物,让他感到惊喜无比。
这个人竟然还能想到自己,真是苍有眼,刘家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打败了曹贼,重返荆襄不是不可能。
“琦儿,去吧,跟着袁公子干出一番事业,你不是山野村夫的命啊!”蔡夫人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现在的她,已然将刘琦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他是刘家唯一的希望。
一匹赤色马被牵到刘琦面前,他将双手在腰围上擦了擦,轻轻地摸着马脖上的鬃毛,像是在寻找那种久违的感觉。
“上马吧,刘荆州!”荆州士兵跪满一院,众人渴望的眼神像一轮红日,让一家三口惕见黎明曙光。
“父亲,你在之灵可以安息了!”刘琦回头望了一眼蔡夫人和刘琮,转过身去翻身上马,领着兵丁们飞驰于原野之上,直叩江夏城南门。
江夏有南北两市,随着难民的不断涌入,两市热闹非凡,能够远涉到簇的人至少付得起船费,也就意味着他们多多少少有些采购能力,那些身无分文的穷困户,或者还在半道辗转,亦或是化成路边无主之坟,无人问津。
袁尚上位之后,拥有大批亲兵保护,只要是不远行,史阿便有不少闲功夫可以单独行动,这日趁着袁散刘备、刘琦等人在郡守府聚酒,史阿约出吕凤儿一起逛南市,这是对方最为突出的爱好,为了进一步发展两人之间的关系,史阿特意从袁尚那里讨了些零花钱。
“喂,要不要雇辆车,我们快扛不住了!”吕凤儿在前面东奔西跑,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搬运工,巨人手上、背上,甚至脖子上都系着布袋,而史阿也没有闲着,他们身上已经无法再添加任何东西,可是主顾却没有丝毫停止购买的意思,这才提出租车的建议。
“你们看看,这儿人挤人,哪来的车啊!”吕凤儿开始后悔没多叫几个人来,江夏是江东与荆益之间的交易中转站,南方大部分商品都在这里流通,几乎每一样都能引起姑娘的注意。
“那,那再雇个人呗!”史阿看见路边有不少挑夫竖起扁担靠墙站着,他们的肩上缠绕着十几圈麻绳,这些人原本是在等待那些急需卸货或送货的商家,并不指望寻常人家雇用他们。
吕凤儿顺着史阿的目光扫视着那群人,这伙人穿着单薄,有的人连草鞋都没有,他们会不会沿途起歹心,偷藏自己辛辛苦苦挑来的物件。
“姐,需要挑东西么,我愿意为您效劳!”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跟前,那人肩上的麻绳比同伙的要粗大得多,脑袋上扎着白色的头巾,一脸乱须不修边幅,让人很难再去看第二眼。
“好哇,他们身上的东西都归你了,可别弄丢了,落一赔十!”见对方身材魁梧,是个干活的料,只是大冬的还穿着破草鞋,吕凤儿动了怜悯之情,于是朝史阿和铁锤招招手。
挑夫动作麻利,很快便将大物件扎堆捆绑起来,然后往肩膀上一担,再轻松不过。
于是吕凤儿又开始故技重演,直到史阿从袁尚那里讨来的散碎银子花得差不多为止。
“败家子!”史阿心里咕嘟着,一边跟着在后面监视挑夫,看他有没有私藏东西。
“姑娘,您是哪里人啊?”挑夫时不时追上吕凤儿想和她搭话。
想必这人平日很少揽到活,想将自己发展成老主雇,吕凤儿斜着眼睛回答道:“徐州!”
“下邳城东边有处清水潭,那里常年四季开着一种紫色的花,你定然是见过的了!”
这话刚完,吕凤儿突然停住脚步,她这一刹车,挑夫也呆立原地,后面史阿差点没被巨人笨拙的前扑压死,真搞不懂前面的人在搞什么,一惊一乍的。
吕凤儿转过脸来仔细打量着挑夫那张杂乱的脸,越发觉着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那个清水潭并不是什么大地方,位于村落的边缘,每年夏她的父亲就经常带她去那里泡澡,一身清爽之后便会趴在草地上数野花,那儿有一种四叶花瓣的紫色野花,虽然叫不出名,但几乎一年四季都有,当时她才五六岁不到。
这是父母留给他最为深刻的记忆,而眼前这个人似乎在刻意地提醒自己。
“是有那么回事!”不对,应该是巧合,自己的父亲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据她的母亲也殉情而死,收养她的人家还拿出过两件带血的衣物加以证实。
“清水潭边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