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担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在收下了两波佃户之后,县令和大户们坐不住了,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可以肆意压榨的佃户都没了,即使他们严禁佃户离开,派人看守,依旧拦不住看见希望的佃户们。
在佃户间有这么个传说,在吕家当佃户,一年只交三成租子,耕牛免费使用,主家还帮忙解决灌溉问题。
主家对佃户们很好,据说那些云中逃难来的人现在一天能吃三顿,都是主家供给的。
这可让九原的佃户们吃惊不已,他们忙活一年也不过一天能吃两顿。
每天夜里都有佃户偷偷逃走,前往吕家哀求吕家收留。
这天县令带着十几名兵卒就来到了吕家镇,准备对吕家施压,这么掠夺他人的佃户可不行,要是在这么下去,官府的佃户都快不够了。
吕家早就收到了消息,县里的掌柜一大在就派人回主家报信。
吕良的处理办法很简单,家里的部曲全部集合,百十人全副武装列队欢迎县令大人。
不光部曲们被动员了起来,所有的佃户也自发的动员了起来,他们大部分都是云中郡的难民,在遭灾的时候他们以为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连官府都抛弃了他们。
可是吕家给了他们希望,现在他们过得很好,主家很仁慈,到现在还供应他们食物,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已经可以预料到几个月之后的丰收,将来他们会过得比过去更好。
但是主家有消息传出来,县令要来找麻烦,他们见不惯吕家对佃户们好,他们要吕家也压榨佃户们,官府要夺走佃户们的美好生活。
今天主家的部曲都集合了,看样子是要和县令对抗,佃户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拿着棍棒铁锹就到了吕家镇的外围,他们不是部曲,但不妨碍他们凶神恶煞的夹道“欢迎”县令的到来。
“县令大人,咱们需要带着这么多人去吕家吗?”一个兵卒头领样的人骑着马问着坐在马车里的县令,带这么多人去吕家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吕家这些年在九原都很低调,家里人也不多,就那么几个,何必摆这么大阵仗呢!
“你们知道什么,据消息说,吕家自从元日前就大肆盖房子,那些人的来历很古怪,以前似乎都和吕家没关系,但根据传闻,这些人都成了吕家的私兵,后来又收了那么多灾民,现在连本地佃户也不放过,这吕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变了。这次去你们给我精神一点,让吕家知道做事该收敛一点。”马车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可是县令大人,这种事为什么不叫上县尉大人来?县尉大人手下可是有还好几十号人呢!”兵卒头领很不解,他们只是府衙里的守卫兵卒,要是想对吕家施压应该让管理九原治安的县尉带人一起来呀。
“李县尉那家伙自从去年解决了上溪村和下溪村的事情,在郡守面前好一番邀功,元月里又到处活动,看来是惦记上我这县令的位置了,想挤走我,我看他是在做梦。”
马车里传来县令有些阴森的话。
“你们给子盯紧了李县尉,那家伙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报告给我。”
“诺!”士卒首领低头应道,上层的斗争他没资格插手,只能听命行事。
马车出城走了没多久,县令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远处的吕家镇。
“没想到只是两年没来,这里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此时的吕家镇无论人口数量还是繁华程度都远胜于县城,吕家镇的中心是吕家的府邸,外围是吕家部曲,在靠外才是佃户们新建的村落。
远远的县令就看见吕家镇里人山人海,都站在道路两旁,还以为是吕家弄出来迎接自己的,满意的点着头说,“算他吕良识相,本官今日就绕他一次。”
县令得意的看着吕家镇的方向,这么多人夹道欢迎,他还从来没有体验过。
等到走近了,县令脸色的得意之色没有了,有的只是满脸苍白。
这哪里是在欢迎?简直就是坐在马车上游街,那些身穿粗布衣服的农夫一看就知道是吕家的佃户,一个个死死的盯着自己这队人,佃户们手里还拿着木棍、铁锹之类的农具。
县令很担心,他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了仇恨,很明显这些佃户们把他当成了仇敌。
随着县令来的士卒心里也在发慌,他们看的比县令更多,这道路两旁的佃户人数不下千人,一半以上都是青壮年,这要是动起手来乱棍之下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这些年官府对贫民的压榨越发厉害,苛政暴政已经让不少人上山落草为寇,大些的团伙甚至敢直接攻掠县城。
这些佃户很明显已经处在这个阶段,只要吕家一下令,相信他们今天是活不了了。
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洋洋得意,自己这边全副武装几十人,由县令带队,在这九原县里简直是横着走的势力,刚才在路上还想着今天怎么去耀武扬威一番,好好的敲一下这吕家的竹杠。没想到才刚到吕家,还没见到正主就被佃户们来了个下马威。
“县令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这里不安全。”士卒头领小声的对县令说着。
大街上人很多,上千号人挤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声音,这不寻常的寂静让士卒们更加紧张。
一千多双眼睛盯着县令的马车,就是这个人,今天试图来夺走他们刚刚得到的幸福生活,什么都不必说,如果今天县令想逼迫吕家,那县令就不需要会县里去了,大河里正差一个祭品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