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可不像戴煌是个文人,这位不但是个练家子,而且明显脾气比戴煌要暴烈得多。听到白练准备拿下自己,他刚想动作,占越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在了陈路的小腹上,那陈路立马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瞬间便被捆得结结实实,拖了下去。
白练仍然用冷冷的目光,在屋里来回扫视着,众人皆低垂着头,个个噤若寒蝉,两股战战。
李鹤这才明白为什么白练要带上自己的人,原来,他早就知道,在这麻潭县里,真的不缺少胆敢忤逆犯上的官员,甚至还有那敢于动手反抗的人。
大秦从楚国手里抢来这片土地,已经四十年有余了,看来,在实施有效管理方面,任重而道远。
李鹤丝毫不敢大意,站在白练身后,用警惕的眼神,注视着屋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白练的目光再一次直视着王谦,王谦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王谦,我想问问你,当初你上任时,在本守面前是如何承诺的?麻潭县政糜烂如此,你该当何罪?”
王谦匍匐在地,带着颤巍巍的声调,艰难地说道:“革职,流~~徙。”
“不错,看来你还没有糊涂到不可救药。”白练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王谦,缓缓说道:“王谦,或许你心里有一百个理由要跟本守解释,或许,你满心的不服气。不错,你任职时间不长,又是从异地调来,你肯定会说什么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可是,这能是你失职的理由吗?”
“不能!”白练声嘶力竭地叫道:“既食我大秦俸禄,就得殚精竭虑为君上分忧,否则,律法如炉,终究饶你不得。”
白练霍然站起身,手指着屋里众人,厉声说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终究逃脱不了大秦律法的严惩!”
屋内,早已经吓破了苦胆的几个官员,“扑通、扑通”跪倒一片,磕头不止,连呼饶命。
“按我大秦律法,明天一早,你们都要踏上千里流徙之路,你们的家人,或发配为奴,或卖身为婢,此生便再也难以团聚了。”
“诸位都是熟读律法之人,应当知道,本守这话绝非危言耸听。”
白练边说,边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着,阴沉沉的嗓音在屋里回荡。
“但是,本守真的不想看到那种惨烈的情景出现。所以,我愿意再给诸位一次机会。”
白练走到王谦跟前,轻轻说道:“从现在开始,自你王谦以下,所有全部革职,以戴罪之身署理麻潭政务,王谦临时代理县令,一个月后,本守会派人再来麻潭,考核甄别。”
“这一个月,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将去年所欠财税补齐,今年财税全部收缴结束,上交郡府。完成这个任务,本守保证诸位前罪不究,官复原职。倘若完不成,二罪并一,加重处罚。”
“不知诸位可愿意接受这个机会?”
王谦霍然抬起头,嘶声喊道:“谢郡守大人,属下王谦愿意戴罪立功!”
一众官员紧随王谦之后,纷纷喊道:“属下等愿意戴罪立功!”
白练点点头,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从今天开始,诸位就不要回家了,跟本守一道,在这县衙同吃同住,直到把任务完成为止。”
白练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嘶嘶”的气流,厉声说道:“本守把丑话说在前头,既然给了诸位机会,就看各位知不知道珍惜了,一月以后,如果诸位兑现不了承诺,就不要怪本守心狠手辣了。”
“王谦,不要再在这儿跪着了,起来吧,带着大家去公事房议事,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抓紧想办法吧。”
众官员艰难地从地下爬起来,在王谦的带领下,倒退着走了出去。
看着屋里官员都走空了,白练才缓缓坐下,岑杞端上茶水,白练喝了一口,放下茶盏,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