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珊珊边说边与顾北对视，“这个孩子的到来也很仓促，我知道他可能来的不是个时候……”
“但是生活总是要过下去，哪怕公司倒闭，我们背负许许多多的压力，但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还有一口气，哪怕是天塌下来，又能怎么样？”
顾北忽的眼眶一阵湿润，他不禁的抬手，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面上感触颇深。
“珊珊，跟了我，让你受苦了。”
顾北说到，他缓缓垂下头来，这次寻珊珊却没有再强迫他抬起头来了。
顾北垂着头裹的那双手，纤纤玉指不复在，只有一只只因操劳而有些裂痕的手。
手背也是，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一个二三十人的手，反倒是像四五十的手……
寻珊珊身体一颤，她急急忙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将手放在背后吗，面上强撑着一抹笑容。
“天也很晚了，我去给你放热水，洗完澡要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好。”顾北怔怔的盯着寻珊珊的脸庞，寻珊珊下意识的别过头，听到顾北应声后转过身来背对着他。
“珊珊，对，对不起。”顾北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抽疼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受，很无力而且还有点……
还有点怨恨，似乎在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无能，为什么这样的落魄这样的……没用。
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顿时压了上来，他刹那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顿时颓废不已。
可寻珊珊并没有转过身来，她也没有看到这一幕。
她内心忽的有些自卑，也有些埋怨，怪自己为什么手无寸铁，为什么不能做他的的左膀右臂，与他并肩奋斗，一起同甘共苦。
恨自己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昧的躲在他的身后，在他羽翼的庇佑下惶恐度日。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糟糕。
等她放好了水，等他洗好了澡，两人躺在床上，床头柜的昏暗灯盏薄弱的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此时此刻，床上的两个人心思各异，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天涯海角……
莞尔，她似乎听见了身侧一旁他均匀而又绵延的呼吸声，她以为他累乏了睡过去了，心中有些复杂心绪，但是她还是伸手关了床头灯。
等她重新躺好，耳旁传来他的声音，他说：“困了？”
明明身体强烈的反抗想回答“不想睡”可是到口了却又变了味，“嗯。”
“那，晚安。”顾北刚刚一瞬间就好像是有什么千言万语喷薄而出，可下一秒却又深深止住，变得哑口无言。
唇瓣干裂，他最终只能说这样不咸不淡的话，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什么尴尬似的。
“好。”寻珊珊飞快的应道，话落房间重新恢复如初，一片寂静，两人明明是老夫老妻，此时此刻却是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