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殿上文武百官不知已经等了几个时辰,就连当今大夏皇帝尹寿,久坐这龙椅都觉得有些乏了。更有那一旁已经上了年纪的丞相司马仲奎,已然是站的腰酸背痛。心里不知道已经把他西蜀王段琳琅骂了多少遍,西蜀王段琳琅这才优哉游哉的上了乾阳殿。
上殿的段琳琅一脸从容淡定,在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依然怡然自得。步停皇帝御座前的十步护城河前,段琳琅不行跪拜礼,只是作揖行礼道:“臣段琳琅,见过陛下。”
这样的话放眼大夏上下,也只有他段琳琅敢这么说还不会被治罪。夏皇尹寿也是无奈,毕竟这也是先皇立下的规矩。他段琳琅不必向天子行跪拜礼,不必同其他诸侯封王那般讲究朝堂规矩。尹寿也是无奈,看他那身九蟒黑袍,在低眼看了看自己的九龙黄袍,虽说是,但也只是黑袍秀金龙。黄袍,不过只是他尊为帝王的一个美称罢了。这身黄袍实际上和段琳琅的这身黑袍相差无二,唯一的差距也就只是他的是五爪龙,而段琳琅的则是四爪蟒。不过这两件华袍放在一起,粗略一看恐怕都会认为这两件都是龙袍。
尹寿虽然也是无奈,但却是无可奈何。这是先皇立下的规矩,哪怕是当朝有着谋绝之称的司马仲奎,也是没有任何的计策可以针对段琳琅。大夏就是这样的王朝,自是先皇的规矩,那就是绝对的。
夏皇尹寿轻轻叹息说道:“西蜀王不必多礼,平身吧。”
段琳琅抬起头,两手抱于小腹说道:“谢陛下。”
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有什么“阳间人屠”的架势,夏皇尹寿不由一阵头疼,但既然宣他段琳琅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夏皇尹寿忍着头疼问道:“西蜀王,可知道这次本王宣你而来的原因?”
段琳琅立即回答:“臣不知。”
终南山的扶摇道人说过,这次他大可不必酣睡。但是有很多事情该怎么说,不该怎么说,他段琳琅比扶摇道人更清楚。整个大夏,要说最了解大夏里里外外的,就是他段琳琅,这点就算是司马仲奎也是承认的。而要说最傻的,也是他段琳琅,因为他爱装傻。
一句“臣不知”,文武百官心里都清楚的很,他段琳琅又在装傻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段琳琅在这里说“知道”,那夏皇尹寿的一番追问必然会让他感觉棘手。但若是回个“不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装傻,夏皇尹寿却无奈的处于一种被动的情况。
夏皇尹寿看了看一旁的司马仲奎,司马仲奎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尹寿的视线,微微抬头,又有摇了摇头。尹寿皱了皱眉,看向打了个哈欠的段琳琅说道:“既然西蜀王不知道,寡人就亲自告诉你。段琳琅,寡人赐婚于你那大儿子,你为何推辞。你,是看不上五公主吗。”
段琳琅却挠了挠脸说道:“陛下不要误会,臣岂敢。五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尊容更是犹如天仙下凡。陛下给云凤赐婚,那是云凤的莫大的福气。”
“那你为何?”夏皇尹寿眼神一凌,帝王之威颇有压力,但对于段琳琅这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的人屠来说,这威慑,可要比先皇差了太多了。尹寿厉声道:“段琳琅,今天你若是不给寡人一个交代,你就住在这乾阳殿吧。”
段琳琅挠了挠鼻子,看看左右文武,淡然道:“陛下息怒,臣之所以没有答应,可全都是为了陛下和五公主着想。”夏皇尹寿盯着段琳琅不说话,段琳琅一挑眉毛说道:“陛下,云凤自幼向往江湖世事,就在陛下赐婚前两日,云凤他与家中一老仆逃出王府,游历江湖去了。这一去,可不知要几载春秋才能回来。臣若是应了陛下的赐婚,这不是耽误了五公主,耽误了陛下,耽误了大夏的前程吗。”
夏皇尹寿不仅头疼,这番话更是让他牙痒痒。司马仲奎见状出列质问道:“王爷,王爷既然说世子殿下游历江湖去了,王爷为何不将世子殿下抓回来?据老臣所知,你西蜀王府的高手可是不计其数。一个从未习武的世子殿下,一个王府老仆,难道王爷就没有把世子殿下抓回来的能耐?”
段琳琅扣了扣耳朵问道:“不知司马丞相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西蜀王府里我都不知道有什么高手的存在。西蜀,只有大夏的铁骑,何来的什么高手?莫非,是司马丞相安置在了王府的什么高手不成?”
司马仲奎抚须而笑道:“王爷说笑了,老臣哪里会做如此勾当,不过是从一些人嘴里听到的罢了。若事实非如此,老臣此番回去便将这些人的舌头给拔了。”
段琳琅也笑了,揖手道:“陛下,且不说臣的王府里有没有什么高手,云凤一走渺无音讯,难道要派西蜀军,再马踏一次江湖,将云凤给找出来?若是如此,臣在这里,向陛下求一道圣旨,准许臣再次行军,马踏江湖。”
夏皇尹寿捏了捏眉头低声道:“圣旨就免了,人也就算了,既然走了,就让他走吧。”
段琳琅面露可惜,但心里其实一直在偷着乐。但他再看向司马仲奎的时候,却盘算起了什么。之后虽然夏皇尹寿还问了些事情,但也不过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待到段琳琅从那皇宫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怎么变化。见段琳琅从朱雀门走了出来,独孤傅上前相迎。段琳琅转了转脖子说道:“陛下这也太固执了,再三请求都不让我见见雨竹,这当爹的连女儿都见不着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啊。”
独孤傅看向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