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需要回摘日神教向独孤傲复命,所以我们应该还是有些充裕的时间赶到佛心寺。我想独孤傲可不是那种有了点甜头就会松懈了的人,只怕以后会是越来越难。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越早动身赶往佛心寺越好。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
沈如是点点头,用脚擦去了地上的文字,“裴公子心思缜密考虑周到,这样应当是最好的决定。就按裴公子所说,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
裴长卿看到沈如是的动作微微浅笑,“沈姑娘,我还有些私人事情要做,能请你先回去吗?”
即便是知道裴长卿没有其他意思,沈如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但却不表于形色,只是点头应好。
裴长卿大步离去,直至看不到了裴长卿的身影,沈如是才露出有些沮丧的表情,抿了抿嘴也是无奈,只能一人回了紫霄宫。
裴长卿之所以让沈如是一人离开,倒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有些话还不能当着沈如是的面说罢了。
夜月辉芒下的小莲峰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由上往下看去,就犹如一朵初出淤泥含苞将放的清池荷莲一般。
这般奇景不知如何而成,只能惊叹天地奇妙。
山顶上的那位小师叔祖闭目养神,裴长卿静悄悄的来到了他的身后。站住脚,不言不语。
李归真面拂清风,他已经知道裴长卿来了。不过是一直在等他开口。
两人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还是李归真叹息先开了口,“裴庄主,可有事找贫道?”
裴长卿揖手道:“李道长,张仙人他,究竟和你打了什么赌?”
李归真本以为他这次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庄祖崖那八个字而来,这一开口出乎意料,万没想到裴长卿竟会问了这件事。
李归真缓缓侧脸,看向裴长卿,嘴角微扬又看向了明月下的武当七十二峰,“大师兄他赌裴庄主你会拿到第三签天权,我赌宋居士会拿到天权签。大师兄输了,便下山给我买了几块糯米糕回来。”
“那若是我拿到了天权签,张仙人赢了,道长压的赌注又是什么?”
这才是裴长卿想知道的。
张三道输了什么他怎会不知道,不过几块雪白的糯米糕。但他很在意,如果张三道赢了,张三道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归真挺了挺身子说道“没什么,若是你赢了,我就要下山。”
裴长卿皱着眉头,他看起来有些不太相信李归真的所说的。不相信,更不知如何开口。
李归真抬头望月,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相信。为什么大师兄和我赌一次,却不压一些对他有好处的赌注。
这很符合一般人的想法,为己之念世人皆有。山下不更是有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说法吗?
可大师兄他却偏偏不同于常人,若是他如常人一般他也就不会是我们的大师兄,也就不会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张仙人了。”
裴长卿握了握腰间佩剑,看向李归真的背影道:“可我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张仙人会拿道长你下山来作为赌注,为什么让道长你下山还需要通过这种方式?”
李归真不再说话,就在裴长卿又要开口的时候,他的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长卿,别为难小师弟了。”
裴长卿回头看去,即便是不回头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位武当掌教,张三道,张仙人。
张三道那亲和的笑容总有种特殊的力量,让方才还浮躁不安的裴长卿顿时平静了下来,恭敬揖手道:“张仙人。”
武当山上其实没有像其他道场仙山那般的规矩,裴长卿这个总是彬彬有礼的在这里反倒是显得有些突兀,“长卿,不必如此,在武当没有这么拘谨。还是叫张伯伯的好。”
裴长卿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归真,还是道了一声,“张伯伯”。
武当确实没那么多的规矩,虽是大夏道教祖庭,却是一些严密规矩最少的。在山上,顶多也就是尊个师徒辈分。像是裴长卿这样的山下人,山上人其实都不会去在意他们会如何称呼自己。
不过这种习惯也是从张三道这一代开始才兴起的习惯,简化了太多的繁缛礼节,用张三道的话来说,这样感觉要和睦一些。
张三道上下打量着裴长卿问道:“该走了?”
裴长卿抬头一愣,旋即又点头,“该走了。”
“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这一问一答很是简洁,张三道十分满意裴长卿的回答。
张三道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了一声“好”。
裴长卿总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就像很久以前,哪个拳法没有听懂,哪个掌法没有明白,哪招剑式做不到的时候。他想要问他的父亲,总是会犹豫许久才会问出口。但终会问出口。
就像现在一样,需要问的,还是要自己问出口的。
“张伯伯,我不明白,这个赌注对您有什么好处,亦或者说,我没有拿到天权签,对您可是有什么坏处?”
张三道爽朗笑出了声,“你真是像极了裴兄弟,就连这性格简直和年轻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好就好在你稳重严谨,心思缜密,步步周到。这正是你这个年纪本会缺少的东西,但是你现在都有了,在日后来说,很是有利于你行走这凶险江湖。但同时也不是好事,这个年华却有着本不应该有的繁琐心思。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