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已过,裴长卿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让其三招。怎奈何这三招耶律赞都未伤及分毫,反倒是用了自己不少力气,一时有些劳累。裴长卿忽的一剑刺来,耶律赞端戟侧身挡住。而裴长卿这一剑不过是个虚晃,转身底扫一腿,就将他这下盘稳固的耶律赞一腿扫倒在地。不等他起身,揜日剑便在他面门处停住,封住他的行动。
仅是如此还不足以让耶律赞就这样认输。
确实六十两黄金段云凤买他不死,裴长卿自然也是说道做到。可耶律赞可不是这么想,卜戟拍开裴长卿的揜日剑,耶律赞后滚一圈起身。提戟上前和裴长卿交起手来。
他是越打越凶,越打越猛。裴长卿以剑应接着他的凶猛攻势,倒是显得从容。连退数步,转身一脚蹬在了石阶两旁柏木上,回身就朝着耶律赞刺去。耶律赞收戟挡开裴长卿这一剑,转身刺去。裴长卿立剑卡在了卜戟两刃之间。单纯拼力气,他还是要稍逊一筹。被耶律赞逼退数步。侧身收剑,诓了一下耶律赞。耶律赞以戟撑地这才没有栽过去,回身时,裴长卿的剑已经停在了他的胸口。
“住手吧,我可是收了钱,答应不取你性命的。”
耶律赞挡开了裴长卿的剑,沉声道:“要打便打,要战便是死战!”
裴长卿摇摇头道:“怎么跟头倔驴似的。”
耶律赞又要上前,忽然段云凤大喝道:“住手!耶律赞,本世子要你停下!”
不知为什么,段云凤的话就是相当有用。耶律赞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段云凤的时候段云凤却赏了他一巴掌。耶律赞茫然不知所措,不明段云凤为何给了他这一巴掌。
“滚。”
没有任何解释,段云凤只说了这一个字。
“殿下!”
“我让你快滚!”
勃然变色的段云凤怒瞪着耶律赞,耶律赞两手紧握,低下头重重说道:“殿下,保重!”
耶律赞将卜戟抗在肩上,一步一步走下山去。不时回头,却只能看到段云凤的背影,没有任何要再看他一眼的意思。左右摘日神教的教徒见状疑惑不解,只能紧跟在耶律赞的身后快步下了山。
而将耶律赞撵走了的段云凤心中愤懑,裴长卿收剑归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段云凤的后背。段云凤拍开了他的手,闷闷不乐的快步向山顶跑去。
他是西蜀的世子,他生性纨绔,但不代表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世子。这一掌落在耶律赞的脸上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但这一掌他必须打下来。不为别人,就为段琳琅打下这一掌。既然要打便毫无顾忌的打,既然要战便是死战。这是西蜀八十万铁骑每一位将士心中所坚固的执念,也就是这种执念,才让他们西蜀铁骑无往不胜,战无不胜。
可这这句话,不是用在私斗上的。这也是为什么段云凤愿意大出血的用六十两黄金买耶律赞不死的原因。西蜀的男儿,要战死,就要战死在战场上。死在了这里算什么?这不是西蜀的士卒该有的死法。
此时,山上那佛心寺金顶上传来了梵钟之音。钟声阵阵,似能传遍整个南迦岛。
一独臂白衣僧人不知从何出现在了裴长卿等人的面前,一手行佛礼道:“裴施主,佛门净地,还请不要坏了规矩。”
裴长卿站住了脚双手合十笑笑道:“谨记大师教诲。”
而一直走在前面的段云凤这次是彻底愣住了,快步跑上前去大喊道:“武阳叔!”
这段云凤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那独臂僧人的身上。独臂僧人一手托住段云凤,笑骂道:“你这臭子,多大的人了,这是什么样子。”
段云凤从这独臂僧人身上跳了下来,绕着独臂僧人转了一圈笑道:“武阳叔,你真当和尚了?都没法拽你头发玩了。”
独臂僧人按住段云凤的脑袋笑骂道:“你个混子,我不把头发剃了早晚也被你这臭子薅秃。”
段云凤笑笑道:“不能不能,敢薅你武阳叔的头发,那不就是老虎身上拔毛吗。”
“你子什么不敢干,老虎你都能薅下来几缕胡子来。”独臂僧人这才看向裴长卿等人,脸上带着欣喜和善的笑容说道:“贫僧龚武阳,特奉方丈之命,来此应接诸位上山。”
沈如是和宋君平一听稍有惊讶,宋君平慌忙行礼道:“原来是有着独臂武神之称的龚武阳将军,没想到将军竟然真的出家为僧了。”
龚武阳摆了摆手说道:“不过陈年旧事,现在贫僧就是个每天吃斋念佛的僧人罢了。诸位,请随我来吧。”
一行人只有段云凤跟在龚武阳的身边上山去,一直躲在裴长卿身后的青莲声问道:“裴大哥,这和尚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身上没有和尚该有的和善,反倒是杀气腾腾的。”
裴长卿刚想解释,一旁的沈如是先开了口说道:“杀气腾腾那是自然,这位大师啊可是当年平西羌之乱,扫六合国战的大功臣之一的大将军龚武阳。死在他手下的人可不计其数。都说那西蜀的段王爷是阳间人屠,这一位可不比段王爷差上多少。说起来这位大将军倒是和西蜀的那位人屠关系甚好,都说在他出了家之后也和段王爷有所来往。这样一位大人,那杀气本就如同大衣一般加身,你这姑娘感官敏锐,会害怕倒也不奇怪。”
“宋施主。”
突然被叫了一声,宋君平既茫然又胆怯。毕竟这位独臂僧人,当年可是和终南山不合啊。但这种情况下,宋君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