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弓山,无垠国领土内的一座城。
其占地广阔,四通八达,除了一座主城外,还一并掌管着坐落在周边的一十七座山头。
十几二十年前,谁能想到曾经只有人在里面搭土房、扯粗布的山贼窝能变成现在这般富丽堂皇。
哪怕这里的居民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极恶之徒,金弓山的富饶程度也远超常人想象。
这一座以塔型为基础的山城,不知浇筑了多少匠人的鲜血。
他们或是被乱匪们直接掳来,或是被人贩卖而来,哪怕他们来到这里的方式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他们最终的归宿都是在金弓山里结束了一生。
命好的,大概能活到完工之时。
命不好的,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乱匪们无情无理的断送了生命。
只有个别懂得苟且之道、阿谀奉承之人,才能在完工一座建筑后,继续钻进下一个建筑的浑浑噩噩中。
外人一旦步入这座山城,再想要出去就如做梦般天马行空。
匠人们深知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出头天,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寄托于一生最爱的事业中。
金弓山的建筑,无一不是他们倾尽心血之座。
其辉煌、奢华之程度达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夸张程度,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会想:金弓山的乱匪们究竟抢夺了多少财物才能筑成这样的院房!
塔型建筑群的顶端,是金开所在的金殿。
身为金弓山的城主,身为受到数万乱匪敬仰的英雄,金开的住所必然要如魏无垠的无垠宫般大气辉煌。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
而金弓山的城主金开,竟然十分难得的坐在了大殿之上。
要知道往日这个时候,他定要在卧房里与众多女侍云雨一番,这是他最喜爱的打发时间的手段,雷打不动。
偌大的正殿中,赤眼猴双膝跪地,垂首久久。
老妇人说的话,她已经一字不落的复述给金开听,同时也终于神志清醒一些,这才发现自己都做了什么荒唐事。
按理说,她一个以残暴扬名的存在不该会被人轻易恐吓。
偏偏这一路赶来,她就是发自心底的一想到那名老妇人就害怕的直打哆嗦。
一直到不久前,还能把她吓的连马儿都坐不住,甚至在自己跌落在地上后,也长久控制不住的抽搐、痉挛。
赤眼猴,是被人抬着送到金开身前的。
好在她是金开的得意门生之一,金开向来对她偏袒有加。
这才没有落得悲惨命运,即便是给金开丢了人,也仍旧得以留在世上继续呼吸。
赤眼猴一动不动的,已经保持跪地姿势将近小半个时辰。
她能感受到金开令人畏惧的气息,既充满了阳刚之气,又夹杂着狂乱暴怒之意。
只要能让她一直感受着这股气息,哪怕是让赤眼猴在这里跪上十天半月,她也乐意如此。
倘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倘若不是自己在以受罚的方式被限制于此,自己或许会因为金开所散发出的气势……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进而又无比难耐的悄然扭动起了身子。
赤眼猴的小动作,被金开清楚看在眼里。
那一脸玩味的笑意下,是自始至终都未曾挂有一件衣物魁梧身躯。
注入几分内劲,金开毫无征兆的冷哼一声。
又由于他自身一直都在散发着狂暴之意,这一哼,震的整个大殿里更加显得狂乱肆意。
“差点儿没命,被人像猪一样的宰了,怎么……这让你感觉很刺激吗?”
赤眼猴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他。
嘴里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她的嗓子,大概已经废了。
再也不能说话,就算能说也无法把话说的清楚。
这本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偏偏放在赤眼猴的身上就让她感到舒畅、痛快。
“滚过来!”
金开洪亮的嗓音,每每说起话时都让赤眼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一点一点的从殿中央爬到阶上,又顺着白玉铺成的台阶,一阶一阶的爬到金开身前。
金开要她做什么,不用明说她也知晓。
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她擅长做的。
夜幕下,一名乱匪神色紧张地朝金殿飞速奔来。
脚步刚一踏入,就看到跪在金开身前的赤眼猴。
见惯不怪地直接把她忽视,禀报道:“一男一女一老妇,他们来了。”
闻言,金开满不在意道:“让下面不要打扰他们,给他们吃好住好便可。”
乱匪迟疑了下,再次开口道:“不是,他们来了,已经到大殿外了!”
“什么?”
金开一脸迷惑地,眉头猛地一缩。
其如狮子般茂密的卷发无风自动着,不由自主间整个人的气势再次向外层层蔓延。
赤眼猴跪在他身前,口中支支吾吾着一脸求饶表情。
金开大手一挥直接用掌风将她扇飞数丈,接着便伸手一招,从大殿的一侧拿来了一件长衣。
披、裹。
金开久住金殿不出,常年不穿衣物,此时突然被衣物束缚着,身上颇有几分不自在。
再一抬头,殿中已然多出三人。
无论是赤眼猴简单提及的一男一女年轻人,还是她着重强调的老妇人,金开看在眼里皆是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面孔。
“听闻下面人说,阁下是活跃在无垠君主身旁的一品带刀官客?”
来者是出尘期高手,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