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之曾说,“阮阮,若非于你,他,我不会留着。”
阮阮只说,“谢谢九哥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问些别的,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
九哥对她什么事情都是没有不说的,唯有感情那回事儿,却是从来不说,问什么都是缄口不言,很难问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当发生那事情的时候,她还蛮惊讶,到现在还是觉得很奇怪,但要问,自然也是问不出的。
若是他想说,应该很早就说了,若是不想,就会像是现在,以后恐怕她也难知道。
九哥与厉少霆年纪相仿,可自小对感情这种东西就不是很感兴趣,也是,他很忙,忙着学业,工作,难有闲暇,不像是她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应该是忙到有点工作狂的性子,一天工作可以达到二十个小时,用四个小时用来休息。
阮阮也会问,不累吗?休息一会,不行吗?
他会说,以后不是有很长时间可以用来睡觉吗?
他这个很长时间是指死了以后,他这个睡觉就是指的死亡之后。
他的理论很奇怪,就是认为,人死了之后可以有很长时间用来睡觉,因此现在睡觉就是浪费时间,因此他睡眠相对少很多。
但每日里还是精神奕奕。
难有心殇。
因此沉寂。
沉寂到了现在约有一年有余,这么长时间,甚至和她都是鲜少有对话,阮阮也不知道九哥到底在想什么,总归可能会是哪里不太舒服。
因此会看起来很冷。
又或者是萧条冷淡的样子。
他和母亲很谈得来,有时候也会说会儿话,可能很多事情母亲比她知道得很多,但却也不会告诉她。
因此她总归是不会知道的。
不过母亲经常说得话,她却知道。
人若有缘,何愁相见?
人若无缘,何苦执着?
执念太深,反而越发不得。
那时那事发生之后,九哥一直觉得,他们定然暗中有所联络,很可能早早就是一起计谋,计谋他的死,甚至要让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若三月有余,半年不到,可是实际上心头想了很多,时间也很长,她想得或者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死。
终究有恨,无爱。
甚至恨到骨髓。
因此他也成全。
可难免心伤。
葬礼很大,人也已经血肉模糊,总归是如了她的愿,也应该解了她的恨吧?
……
冬天。
沪城。
却下了雪。
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冷,当然那是比之北方,可是照着以前不会下雪的天气还是冷了很多,冷很多。
天气萧索,而她的心也好似透着凉。
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些很可怕的东西,又很可恨的东西,那些梦境很多源于现实在生活里不断的交织,构成了现在的陆小北,总是会思绪飘荡的她。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明白厉少霆是为了什么,也不明白她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会做什么,也没有太多的思念,至少不会像是以前分开就觉生不如死,难以呼吸,而且见与不见,都好似也是可有可无。
可她还是来了。
也或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