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窗外有梅,还在下雪,白色,不快,雪花却很大。
他站在书桌前,正在写字,很慢,一笔一划,就像是放慢了的镜头。
陈叔从外面走进来,换了焚香,又给他沏了杯茶,放在手边才开口。
他说,“刚刚纪爷做了点趣事儿,这些年还是头一回。”
“什么事?”盛如天也没抬头,就问了句。
“纪爷去看了看那位陆小姐,还给她留了东西。”
“嗯。”盛如天就这么回答了一声儿。
陈叔又说,“明东这几年算没少为帮会里出力,出生入死每次必有他,就连我这老头子他还替挡过枪子儿。为人那是没得说,功劳也是没得说。”
盛如天也没抬头,只说了一句话,漫不经心的,“他要是喜欢就拿走好了,反正留我这儿也没用。”
陈叔就笑着答应了一声儿,往外走。
盛如天又说了一句,“现在先别急,先看看。过两天再说。还没见过东子追过女人,头一回,瞧瞧新鲜。”
听这话音儿,陈叔皱了皱眉毛,也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盛如天就顿了一下,抬头抿了口茶。
纪明东。
厉少霆。
或者也该称量一下这厉少霆究竟是有几斤几两了?
别真是个空壳子,如此这一番的布局岂非成了笑话?
……
从那日里说了那事儿之后,关系就变得很奇怪,她应该是没当回事儿吧,好像开始更放肆的玩儿了,玩得还很畅快。
有几次还给他打电话,约莫是喝醉了酒,背景永远很嘈杂,说话的声音,音乐的声音,还有她有点喝得很醉的声音。
因为最近有点看似冷战的样子,他没怎么理她,回家之后也没怎么对话,几次还常常当做看不见她。
可又突然会很想,每次她见到他这样,好像很失落,就说要出门,他也是不吭声,后来她就出去了,留了他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很孤寂。
其实很想她。
感觉好像在一起不舒服,不在一起也不舒服。
总之就是各种不舒服。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就是要这样?
隐约觉察到了危险,嗅到一股子事关生死的味道,因此就这么着吧,他也只能这样。
他在楼下抽了两根烟,看到楼上灯是暗着的,她又是不知道去哪里玩儿。
开始的几天还会打电话过来,后来就没有了。
后来他上了楼,上楼开门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开门走进里面的时候就看到房子里灯竟然是亮着的。
她应该也是刚刚上楼,他竟然没看到。
他看到了餐桌上大包小包,好像是买的吃的,走到厨房的时候就发现她在做饭,还在哼歌。
身上穿着件白色的斜肩t恤,露出了一侧的肩膀,下身就是牛仔裤。
头发就很短,其实他很不习惯,从来没见她剪过短发,其实他不喜欢短发,再短就感觉在摸自己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就回头了,笑盈盈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像她真的就有了这种本事啊,无论什么事儿,都是笑盈盈的,像是没事儿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