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飞舞,寒意凌然。
屋内,悲声戚戚。
邹峑憔悴的一碗接着一碗喝着闷酒。
距离登基大典过去数日了,他每次拜见王秦,想再商谈发兵讨蜀一事,都被王秦以粮草不足为由拒绝。
而天棋关那边,段飞明已经扛不住了。
成水华的催促文书如窗外的雪花般飞来,发兵一事始终没有进展,成水华非常恼怒。
每多过一天,征蜀大军就多一份危险。
刘焌集结了超过四十万人数的蜀军,已具备了反攻的实力,整个蜀国的人才、物资都被征调至天棋关。
在这种形势下,魏国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些年来,魏国攻蜀,从来没有败过,每一次都将蜀国打的头破血流,跪地乞和加赔款。
如果这次以失利告终,魏国的脸面往哪里放?
一想到这,邹峑吓得冷汗嗖嗖,他所面临的境地是十死无生啊,曹公主都保不住他!
皇宫,文华殿。
王秦批阅着各省送上来的奏章,从称帝时的激动喜悦,到现在过去了好几天,新鲜劲早就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压力。
他废除了丞相制,虽然将相权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但将丞相所要承担的责任和工作也一并揽上了身。
虽然组建了内阁,但王秦又不愿放权,这就意味着内阁形同虚设,并不能起到分担的作用。
国家初创,百废待兴,新政和大汉律能否贯彻落实,仍需要王秦及大臣们务实苦干。
范如意在一旁静静的守着王秦。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在新朝,后宫不得干政,他只有做好本份,才能保住当前的地位。
至于像旧楚时,宦官操控皇帝,插手朝政,只手遮天,范如意更是想都不敢想。
他要是敢在王秦面前流露出半点这个念头,下一刻,很可能就将死无全尸。
“报!”
殿外,有校尉前来。
范如意连忙轻声走出,问道:“何事?”
校尉道:“邹峑在驿馆自杀,幸好被人及时的发现,否则就死了。”
“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范如意问道。
“我们已经安排了太医救治,已无大碍。”
校尉回答道。
“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陛下。”
范如意一听,顿觉不妙,事关魏国使臣,这不是简单的事情,属于国际事件。
回想当年,他在旧楚时,在皇宫里,只是一名扫地的小太监。
魏国有使臣来到京城,在青楼喝酒找乐子,与杨氏一名贵族公子,大打出手,差点被那名贵公子打死。
消息一出,皇室震动,四世皇帝吓得半死,生怕魏国借此事找楚国麻烦。
于是,他亲自绑了那名贵公子送给魏国使臣,任由魏国使臣处置。
魏国使臣念在楚国皇帝亲自出面,也不计较,只打断了贵公子的两条腿。
当时皇室上下惊恐的场景,范如意仍记忆犹新。
范如意将事情告诉王秦。
王秦哈哈一笑,“寻短见?邹峑可不像是不怕死的人啊!”
“陛下,魏国使臣在我国出现意外,若被魏国知道,不好交代啊!”
范如意很是担忧,又将当年旧楚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秦笑道:“四世皇帝居然这么胆小?魏国与我国并无交界,就算他们兵力再强,又能奈我何?”
“话虽这样讲,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替朕去看望邹峑,告诉他,只要魏国送朕十万担粮草,朕立即发兵。”
王秦挥手道。
“是,我这就去。”
范如意弯腰答道。
深夜。
管彤带着两名婢女,端着些膳食,来见王秦。
直到现在,她还有种做梦的感觉,那个自称是徐蒹弟子的人,竟然就是王秦。
他没有传说中恐怖,面貌狰狞,浑身散发着杀气,跟所谓的市井屠夫,一点都不像,反倒有点书生气。
再次见面,管彤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原本想问王秦,为何挑选她做皇后。
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来。
经过最初的尴尬,管彤开始努力做好皇后的职责,打理后宫的琐事。
并没有想象中的勾心斗角,或许是新朝初立,权力分配已经结束,大家都对现状感到满意,所以并无争权夺利的念头。
工部尚书管珵,是管彤的父亲,身为国丈,本来是不应该封予官职的。
但是程理等人都力荐管珵,管珵在旧楚时,就担任过工部侍郎,熟悉国家的水利建设,在任上,做过很多实事,现在大汉缺少人才,应该不拘泥礼法,唯才是举。
王秦这才同意破例,让管珵出任工部尚书,负责国家的水利建设,修补官道,屯田工程等事务。
“陛下,夜深,这是我命御膳房做的羹汤,吃完再忙吧。”
管彤道。
王秦抬头见是管彤,笑着起身,“正好,我饿了。”
“陛下应称朕。”
管彤纠正道。
“朕、我…口误,说习惯了,还需要时间适应。”
王秦笑道。
当了皇帝,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改变,尤其是在礼节方面。
想当明君,要做的事情就更多,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了。
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
王秦吃完羹汤,感觉精力得到补充,还能再工作两个时辰。
管彤在一旁怯生生的,一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