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朗就爬了起来。
先去买食材,这次他心里有了底,必须多备点,至少不能像昨天那样一会就卖光了。不光是羊肉,他还想备点鱼虾之类的,至于蔬菜,那倒免了,这年头没人喜欢吃没肉的食物。
“老板,这虾咋卖的?”在一个水产摊前,李朗停了下来。
摊老板显然是业余的,看李朗问价,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一斤一块五。”
“一块咋样?可以我就全要了。”李朗豪气的道。
这虾看着不是养殖的,不多,也就五六斤的样子,旁边还有泥鳅黄鳝,鲫鱼也有一些。
那摊贩总算重视起来,坐直了些,“一块五……太便宜了。再涨点?”
李朗摆摆手,道:“算了,我也不跟你磨叽。这样,你这摊子我全包了,打包价五十,咋样?”
那些泥鳅黄鳝啥的都不多,加起来也就二十多斤的样,又都是便宜肉,五十块也不错了。
“中!”那摊贩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价格能接受,关键是省事,要是慢慢卖,他这一早上可能都卖不完,那就只能拿回去自己吃了。
“以后还有吗?有的话我还全要。”李朗问道。
“有!有!”那摊贩终于不淡定了。这是碰到大户了啊!
“说定了,下回你可别换地方。”
拿着准备好的蛇皮袋,李朗一股脑的把货全倒了一块。然后绑上车后座,又向着肉摊而去。
羊肉,猪肉各买了些,他这才回去准备了。
院子里的大树下,李朗忙活开了。买来的鱼虾都放在水里,这年头都不容易,尽量让它们多活一会。
房东老太太就坐李朗旁边,看着他忙活。她平时不怎么出门,也少有人能聊的,多数时候都在大树底下打盹。
“奶奶,咋不跟你闺女一块住啊?”
李朗一边忙着收拾,一边跟老太太聊了起来。
老太太摇着蒲扇,眼睛睁开了些。
“那咋说也是闺女家,住两天还成,住久了让人家笑话。”
“也对。”李朗点点头,把穿好的虾串放到一边。
“我看您腿脚还成,咋不出去转转?别的老头老太太常聚一块,我看也挺好的。”
这附近有一片林子,好多老头老太太就聚在那,打牌闲聊都有。可这老太太却从没去过,生活圈子几乎不离开这个小院。
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跟那些老娘们聊不到一块,还是自个在家自在。……你是看俺可怜?”
她咧着嘴笑了笑,混浊的眼球转向院里的大槐树,似乎在回忆:“这有啥可怜的。俺家当家的死的早,前些年,俺领着俺妞啥苦都吃过,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没觉着苦。……就是总想俺家妞,也习惯了。俺就想着,哪天能没病没灾的去了,那才算好了……”
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扯起了以前的事,多是跟她闺女的经历。
李朗一边忙活着,一边听的认真,不时地还问两句话。
对这老太太,李朗其实真谈不上可怜。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们那一代经历过了太多苦难,神经早就磨平了。有的吃有的穿就很容易满足,至于孤独不孤独的,又能怎样呢?
生活对她们来说,更像任务而多过乐趣,生儿育女再养大,这就是他们活着的大部分意义。等到老了,儿女都分了家,生活就一下丢了目标。不管有老伴跟没老伴,都是在静静的等着生命的倒计时,区别只是一个人孤独的等还是有人陪着。
李朗突然有些为她悲哀,或者说,为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悲哀。人生命的大部分乐趣,就在于摆脱了程序式的本能驱动的生活方式啊!
……
当天晚上,李朗又骑着车出发了。
刚到那个小广场,立刻有人围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李朗在那支烤架。
“都别慌,几分钟就好了。”
麻利的支好架子,又点着炭火,摆上烤串,香味重新开始弥漫。
有了第一天的铺垫,今天的生意明显好了太多,没一会摊子边就围满了人。
一边翻着架子上的串,李朗吆喝道:“今天有新串,烤泥鳅,烤鳝鱼,还有烤虾,价格便宜,四毛一串。想买的备好钱。”
那些鱼虾泥鳅本来就便宜,不降价指定没人买,便宜点也能扩大消费群体。不过就算这样,李朗赚的还是很多,毕竟他买的时候可是一块多一斤啊!真算起来比那羊肉串利润率高多了。
一串又一串,李朗就像机器一般,重复着烤串、收钱,再烤串的程序。区别在于,机器不知道热,他知道。
顶着面前的炭火热气,李朗已经有些晕乎了,汗不停的流,他感觉自己快要中暑了。抽空灌了一罐啤酒,汗出的更厉害了。
“那个,哪位有空的麻烦打桶水好吧?我送他一串。”
“我去!”
立刻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向不远处的居民区跑去。
等那人打完水回来,李朗直接举起那水桶,一股脑浇到头上,总算凉快了。
继续。
昨天他只一个小时就卖完了东西,可今天显然不大可能,毕竟他准备的太多了。
啤酒是最先卖光的,李朗也顾不着了,反正不远就有小卖部,好些人直接去那买了。
烤串,烤串……他感觉自己都快成烤串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伸手再没从食材桶里拿到肉串,李朗心中陡然一阵轻松。
“都卖完了。”他几乎是哑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