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 //
月亮半遮半掩的躲在不够浓密的黑云上,时不时的探出头来,露出脸上深深的酒窝,漫天的星光璀璨,却是时而若隐若现,时而消失不见。
薄薄的青纱覆盖在雕楼画栋之上,整个院子都显得十分幽静,烛火点缀着的夜晚,让它们照应着,含羞绽放的花儿。
公子屋内。
尘如墨面色潮红,头上密密的汗珠时不时的滑落下来,粉嫩的手早已握紧,泛着白,他眉头紧皱,面上一派痛苦之色,烛火照着他那已经十分病态的脸,格外的渗人。
“来人啊,来人啊!”
夜晚巡视的丫鬟似是察觉了不对劲,她看到了窗上那正在挣扎着的身体,似乎呈现出了痛苦的扭曲状态,惊得她没把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一时间着急的唤着公子旁边丫鬟的住所。
“怎么了?怎么了?”美玉是极为浅眠的,一听到丫鬟高声的惊恐之音,马上就披上了一层衣服,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连头上本该戴着的白玉簪子都没来得及插上。
“公子他……”丫鬟也自己吓了一跳,觉得实在太过鲁莽了,她犹豫的点了点窗上面的影子,瑟缩了一下脖子,没敢再说话。
美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上面不正是公子吗?这个身形是绝对不会错的。想着,匆匆的换了一身衣裳,把隔壁的善书给叫了起来,开始,善书还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公子似乎出了事情,立马穿好了衣服。 //
“呀,这怎么,善书,快去叫郎中。”
一阵忙乱之后,连带着先前那个丫鬟,几个人一同走进了房门,撩开暖帐一看,公子面色潮红,唇上却微微透露着病态的惨白,美玉提着灯笼,将手往公子额上一放,竟是烫得吓人!
“啊,哦,我这就去,这就去。”善书一瞧哪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也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在下阶梯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旁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站着,手中的灯笼早就被美玉拿去了,她也不能继续巡视了,这样黑的夜晚没有灯可怎么办呦。
“你去我房里取一个来吧,带了火折子吧。”
美玉这才看见了身边那个发现了公子症状的丫鬟,如果没这个人提醒,公子要是这样烧下去,不得烧坏了脑子?面上就不由的柔和了点,又想到这个丫鬟是来夜巡的,也不好为难她,就是这灯暂时不能给她了。
“带了带了。”
那丫鬟忙不迭的点点头说道,就这么脚步慌乱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诉公子院上的人这件事情。
一时间,公子的院子大亮,一盏一盏的灯随着人们脚步的走动,点燃在了这漆黑的夜中。
“你去倒盆热水来!”
“你,去把公子最喜欢的擦拭布拿来。”
“你,再拿几套蚕丝锦被来。”
“快,把那水给我煮好了,公子口渴了。”
“……”
美玉一件一件的交代了清楚,自己也用袖中不怎么用的手帕擦拭着公子布满了汗珠的额头,她一面焦急地张望着那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到的人影,等待着郎中那白衣,一面又把吩咐的人又差遣了出去,拿着各种东西忙碌着。
梦中的尘如墨感觉自己掉入了沙漠中心,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出去,一张嘴满口的沙尘扑面而来,不少都灌入了口中,舌头摩挲着沙子那种一块一块的感觉真心不好受,连带着喉咙都开始不断的阵痛。
他还觉得头上的太阳大得渗人,使得他汗水不停的流了下来。
一会儿,沙漠到了夜晚,没有那么大的风沙了,却更加可怖,夜晚的寒冷让他如入冰窖,自小体弱的他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严寒苦闷啊,却怎么也昏睡不过去,整个人都觉得混混沌沌的。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尘如墨处于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觉到了身上的温暖,额上的湿润,再也没有最开始那种冰火两重天、生死不如的感觉了。
口中一阵阵润泽,喉咙也舒服了许多,没有先前那种嘶哑干裂的好像熬了夜一样的症状了。
意识逐渐的清晰起来,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忽而张开的眼睛是那样的虚弱,他无神的望着头顶上的暖帐,好一会儿才反应到自己身上的状况。
“郎中,您看看,我们公子他……”
善书终归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看着老郎中这样慢速度的把脉,急急地开了口,然后尴尬的收到了美玉姐姐气恼的眼神。
“这样吧,我给尘公子写个方子,日服一次,尘公子天生体弱,今日想必也是落了凉,接下来观察个两天,没有突发状况,基本无碍。”
老郎中大手一挥,旁边的小厮立刻备上了毛笔和纸,就见着那老郎中流利的写下了一系列的药材,在最后的地方还写了关于火候时间等各方面的控制。
“真是麻烦您了,善书。”
尘如墨虚弱的声音似乎有上气没有下气的,听着人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痛,此刻他的脸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红了,嘴唇也在逐渐恢复血色,使了一个眼神给善书。
“这是费用,您拿好。”善书连忙将自己的好几个月的月例垫上,这才送着老郎中回去了。
老郎中也一改来时的急匆匆,还被人催着快点的姿态,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身影在灯火中摇曳着消失不见。
“公子你,还要不要喝点水?”美玉不由的开口说道,她手中还端着刚刚喂水的茶杯,面上松了一口气的把郎中的药方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