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陶初手腕上的手镯终于松了一些,不再紧紧地束缚着她的手腕,微微的痛感也在顷刻间消失。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彼时,上课铃声急促响起,戴着眼镜的班长从教室外走进来坐下没几分钟,班主任刘跃平拿着教棍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夏易蓝停了笔,迅速把陶初的练习册合上,从桌下递到陶初的腿上,在陶初看向她的时候,她还冲陶初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夏易蓝就端端真正地坐着,一副准备认真聆听老刘教诲的样子。
陶初也回过头,看向讲台上的刘跃平。
是例行的新学期讲话,主题都是围绕“学习”这两个字,一直都没有变过。
上面的班主任还在不知疲倦地讲着千篇一律的话,陶初的思绪却渐渐地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低下眼,目光停在自己右手手腕的龙形手镯上,再也移不开视线。
整只手镯完全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的形态,细看之下,还能看清上面的每一片龙鳞。
陶初没忍住用指腹摸了一下龙角,手镯顿时又亮了一下。
直到班主任刘跃平走出教室,班长站起来叫了几个男同学的名字,让他们跟着去领课本的时候,陶初才回过神。
对于高中生而言,新学期的第一天,课本一发下来,就意味着新学期的学习生活就从此开始了。
可能是对于暑假生活还有几分眷恋,大家第一天上课,难免有点无精打采,就连坐在陶初身边的夏易蓝,也忍不住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篮球场发呆。
下午放学的时候,陶初特地在校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冰淇淋送给夏易蓝,算作是害她手指负伤的补偿。
夏易蓝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接了陶初递过来的冰淇淋,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肩,“只是出了一点点血,没事的。”
两个人回家的方向并不相同,所以夏易蓝跟陶初说了再见之后,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了。
因为是学生放学和许多成年人下班的时间段,所以公交车多多少少有点拥挤。
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四周都是人,混杂着各种气味,以及嘈杂的说话声,陶初抓着扶手,站在人群里,听着车上过站时播报的语音。
公交车在一个站点停下来时,有个高大的男人急匆匆地从陶初身边挤过去,被他举起来的包包上尖锐的铆钉在他路过的瞬间,狠狠地蹭了一下陶初的手背。
顿时,陶初的手背上就出现了三道血痕。
吃痛的瞬间,陶初皱起了眉,眼眶里微微泛起生理泪花,她只来得及抬头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匆匆下车的背影。
血液流淌下来,顺势滴落在她手腕上的龙形手镯上,瞬间消弭,浸润无痕。
“呀小姑娘,你这手……”有个老大爷瞧见了,连忙从自己兜里掏了纸巾给她。
“谢谢。”
陶初接过来,礼貌地道了谢。
等到站下了车,陶初走了一小段路,回到小区。
在电梯里,她才好好擦拭了一下手上已经有点干涸的血液,然后又小心地吹了吹伤口。
火辣辣的疼并不能靠这样的吹气缓解多少。
回到家之后,陶初蹬掉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往沙发上一丢,首先想的却不是处理伤口,而是想跑到浴室里去,先把浴缸里的水放好。
然而她刚,她手腕上的龙形手镯就化作了一道淡金色的光芒,脱离了她的手腕,然后那道光芒晕散,又渐渐凝成了一抹霜色身影。
少年长发乌浓,侧颜如玉,雪白的衣袍下,那条龙尾鳞片黯淡,隐隐泛黑,已经不复纯粹冰蓝的颜色了。
陶初一见他失去光华,黯淡泛黑的龙鳞,就有有点急了,“阿致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马上就去给你放水!很快的!”
但见陶初要往浴室里跑,少年当即抬手,雪白的衣袖微扬,淡金色的光芒如一道极细的绳索束缚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陶初没有防备,被拉到沈玉致面前的时候,她身形不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血迹不小心蹭在了他的衣领,犹如皑皑白雪上,唯一的一抹污浊。
然而他却好像并不在意。
只是低眼看向她揪着他衣襟的双手时,目光落在了她右手手背的三道明显的血痕上。
他轻轻握住她的那只手。
“我先去帮你放水……”陶初本能地想缩回手。
她还惦记着他黯淡的龙鳞。
而他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挣脱不开。
陶初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沈玉致,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或是他此刻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又或是此刻他微垂的那双眸子里,柔波不再,反而有些泛寒。
陶初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太敢讲话。
当他的指腹很轻很轻地抚过伤口的边缘时,好像带着几分刻意。
在看见陶初皱起小脸,忍不住“嘶”了一声时,他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然后,他的指间涌现出浅淡的光芒,手指遮过她手背上的三道血痕,他再松开她的手时,那三道伤口竟然已经消失无痕,只余下手背上残存的干涸血迹。
陶初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真真实实地疼过,她都要怀疑,这是她做的一场梦了。
“阿致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她抱着自己的右手,抬头望着沈玉致时,那双眼睛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