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决定考国子监女学并不全是因为要躲我娘,是真的想要奋发图强不想做玉家最拿不出手的儿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找点事做,只是没想到消息竟然被我娘传了出去。

那日她又去太后宫里蹭吃蹭喝,正好武宁长公主也在,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书桌上就冒出一份国子监女学历年入学考题,还是手抄的,最后几页的墨水还没干透,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

他的字迹我曾在定北军中见过几次,一手今草连绵回绕,只是这本考题却用的是蝇头小楷,逸气稜稜,笔锋婉转,甚是好看。

重生以来我练的是簪花小楷,可心不静,写出来的字总是差强人意。我忍不住提起笔学着写了几个,还是写不出他的神韵,只好叹了口气,大约我就不是个练字的料吧。

其实有三哥、姐姐和田异轮着教我功课,就算没有孟璃这本考题,国子监的入学考试对我来说也没多难。但既然他送了我也不好不收,收了又不好不回礼,只是近来代王事多,姐姐都经常不见人,更别说与代王形影不离的他。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拿什么谢他。

我这才发现,我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每次见面除了吵架拌嘴什么都没说过,还有上次他送我铃铛,我到现在都没有谢他。

仔细回忆,似乎他对我也没那么坏,不过也没多好,想来是因为太后赐婚,他只是在做该做的事吧!倒是我不对,就算想着以后拿着镇海军的人情要求他去寻太后收回懿旨,也不该连回礼都不准备。

想到这里,我竟觉得脸有些烧的慌,实在是心虚没面子,我身为定北侯府的小姐这点礼数都没有,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于是我将容平叫进来,打算跟她商量该给孟璃准备什么回礼,可她脸上为什么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她是不是想多了?想多了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别的心思,她爱想什么想什么吧。

我否定了容平说的香囊、靴子、腰带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后决定自己画图送去定做一条马鞭,希望那位世子爷能阳刚一点,别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

玄色的牛皮马鞭约有三尺长短,手柄雕着孟氏的白虎家徽,底部缠了一圈红线,甩起来烈烈生风。不过白虎的眼睛做成一个小小的凸起,一按下去马鞭内部暗藏的铁环便会缩紧,使整条马鞭变成一根硬如玄铁的武器,以便不时之需。

我将马鞭放在锦盒里摆好,吩咐容平亲自送去,她回来后说没见着孟璃,不过见到了他身边那个叫远道的小厮,便将东西交给了他。

甭管给了谁,反正送到了就算了了一桩事,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明日去国子监考试。

天知道,这次一同考试的六个女学生我竟是第一个交卷的。五哥送我进考场后便一直守在门口等着,见我第一个出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问我是不是答不上来被先生赶出来的。

“我可是你亲妹妹,灭我的威风你很得意?”

“就说嘛,我玉似津的妹妹怎么可能是庸才?走,五哥带你放松放松。”

在我狐疑地目光下,他带我直奔玄女湖边上一家新开的名叫望霄楼的馆子。五哥说因这里位置不错,可以将整座玄女湖尽收眼底,菜品也十分新奇,是以日日宾客满盈。我们到的时候已是申时,却仍旧没有座位,连雅间都满了。

我看着大厅里那些宾客桌上的菜品脑子一片空白,摆成梅花形状的鲑鱼片中心点缀着绿色的芥末,底下铺了一层乳白色的贝肉,好似红梅于雪中盛开,是前世我为木合信准备晚饭时突发奇想的摆盘。

若说这是巧合也就罢了,可蒲烧的鳗鱼肉摆成远山,玉子烧摆成小船,还有茶碗蒸上插着一把绘着樱花的小伞,都跟前世我为他做的一模一样,就连这忘霄楼中乐师弹着的三弦琴,错了的音符都与我错的一样,我眼前一黑撞在五哥身上。

“怎么了?头晕?不舒服?”

“没事,许是有点累了,”我紧紧攥住五哥的手,可是嗓子干涩的生疼,“五哥,这怎么是间东郦馆子?”

“啊,对呀,忘跟你说了,这是金隅第一家东郦馆子,不过不用担心,老板不是东郦人,所以人才这么多。”

“是吗?若不是东郦人很难做的正宗呢,老板是去过东郦吗?”我强压着胃里的翻涌问道。

“店家原来是做香料生意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做了,我上次来见过他家少东家,”五哥说着朝我眨了眨眼,道:“虽说跟你五哥我差了一大截儿,不过长的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你看了一定喜欢。”

呵,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喜欢到命都丢了。

“五哥,我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家吧。”

“啊?”五哥这才注意到我脸色不好,仔细看了看我,有用手摸了摸我额头的温度,点头道:“那走吧,你都出一头虚汗了,我们改日再来。”说完便小心扶着我往出走,正所谓不是孽缘不聚头,刚迈出大门就遇上了站在门外的木合信。

明媚的阳光下,他一身雪白长衫落地,静静地站在那儿,双唇紧抿,一双眼睛定定看着我,眼底竟是无尽的悔恨和忧伤。

我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直到五哥狠狠捏了一把我的胳膊才回过神来。

“小小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没事,五哥,我们快点回家吧,我头疼。”

五哥扶着我迈下台阶,一脸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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