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田虽然听着挺多的,但实际上真不算值钱。
南方的豪富人家嫁姑娘,陪嫁一个田庄,可能就一二百亩的水田,这都算是不错的了,而北方的豪富人家嫁姑娘陪嫁的田庄都是按顷算的,可见南北田地的价格差异了。
陈春燕看着徐懋,她确实是需要人,却并不是非得把那些流民弄回家去。
她还不是看那些流民可怜,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他们只是想活着,想活着有什么错!
徐懋的视线从陈春燕和张谦的脸上一扫而过,“此事回头再议。”
没有一口回绝,就是还有得谈。
陈春燕点了点头,也不再强求,她能救人就救,救不了,她也算努力过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这就行了。
她转头对张谦说:“大表哥,我们走吧。”
张谦巴不得离这群人远些,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却又不是一个圈子的,平时玩儿的不是同样的东西,到了朝堂上也各有立场,表面客气就行,没必要硬拉在一起玩儿。
他朝徐懋拱了拱手,调转马头,朝前方疾奔而去。
陈春燕轻夹马腹,踏雪知道她的心意,立刻跟了上去。
徐懋眯起了眼睛。
京城什么时候出了一个骑术这么好的姑娘?
他侧头问长随,“去查查永昌侯府的表小姐是什么来历。”
另一边张谦却在教训陈春燕,“我知道你想帮那些流民,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好心,可谁知道你的东西会不会被人觊觎呢!
“而且流民虽然可怜,做出的事情却可恨,他们一路上烧了多少村庄,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
“他们去了你那里,万一起了歹心,你怎么办?
“是,我知道,你想说不是所有的流民都那样做过,但是你能分辨出他们谁做过坏事吗?看不出来的。”
其实……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陈春燕曾经听人说过,只小偷小摸过的人的眼神和杀人犯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杀人犯的眼神看着就叫人心寒。
那些烧杀抢掠过的流民肯定和别的流民不一样。
不过这听起来有点玄乎,张谦不一定会信。
陈春燕知道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解释了。
反正张谦也是好意,她接着就行了。
她笑着说:“这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了,还请表哥不要跟我计较。”
张谦点头,“如果小公爷真的让你安置那些流民,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那可不行!
陈春燕:“大表哥如果不放心,不如帮我甄别一遍,没有问题的人再由我带走去安置吧。
“我跟你说,我们那儿真的有很多荒地,可以让他们去开荒嘛。
“他们可以自己挣一碗饭吃,还可以增加国库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张谦:“只怕他们去了九边,也未必会认真种地,他们就是九边跑进来的,见识了战火的残酷,多半不会再愿意回去了。”
有句话他没有说,人赚过便宜银子了,再受累赚银子,恐怕就不是那么乐意了。
陈春燕:“不是说遣返是强制性的吗?那他们愿意不愿意根本不在考虑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