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初降,永昌侯府便响起了脚步踏地的声音,声音整整齐齐,透着几股肃杀之气。
昨晚忙活到子夜都没能休息的护院们,因为没能抓到可恶的黑衣人,被张谦勒令每天早晚得训练一个时辰。
这不,他们就在做热身运动了,绕着永昌侯府贴着围墙的夹道跑圈圈。
已经接近各院起床的时间,他们跑动的声音自然引起了各院的注意。
太夫人派了人去打问情况,回来禀报太夫人。
太夫人点头,“谦哥儿做得对,那些人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已经没有了警觉性,竟然让外人混了进来。
“歹人能混进来偷东西,就能混进来杀人,别府里的人出了事,那些护院还在门外站岗,觉得天下太平。”
太夫人真被昨天的事情弄出了火气。
语气十分不善。
屋里的丫鬟便没有敢帮护院说话的了,哪怕里面有她们的心仪对象。
陈春燕洗漱完毕过来请安,正好听到后面的话。
“表哥在训练侍卫?”
太夫人颔首。
陈春燕欲言又止。
太夫人看陈春燕一眼,挥退了屋里的丫鬟,“有什么话你就说,这里没有外人了。”
陈春燕:“这样大张旗鼓地训练侍卫,知道的说咱们家出了变故,被吓到了,不知道的,该弹劾咱们家练私兵了。”
太夫人面色大变,这确实是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一旦发生,他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而且就算皇上表面上相信了他们家,背地里恐怕仍然会猜忌他们家。
这很不妙。
陈春燕握住了太夫人的手,“您不要太过担心,这件事说起来大,其实也可以很小。
“待会儿让表哥进宫,义愤填膺地告顺天府尹一状,说他们尸位素餐,让贼人混进了永昌侯府内院,惊吓到了女眷……
“我们昨晚确实挤在一个院子里,瑟瑟发抖,这不算欺骗谁。”
太夫人眼睛一亮,对陈春燕更加满意了。
不怕人做事出疏漏,就怕有了疏漏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人毕竟是人,不是神,出疏漏是在所难免的,不能苛求。
“好孩子,幸好有你提醒我。”
到了请安的时辰,张谦跟在父母身后来了。
太夫人先劈头盖脸地教训了张谦一顿,说他做事欠思量。
张谦老老实实任骂。
等太夫人骂够了,才说出了解决办法。
张谦立刻行动起来,他也觉得这种办法其实是最好的。
功勋家族和文官不一样,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于皇上的信任。
是以哪怕他们跑到皇上面前哭诉,都没人会说他们什么,那只是正常操作而已。
张谦匆匆入宫,等在养心殿外。
今天早上收到消息的御使,就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似的,果然大肆弹劾永昌侯府。
皇上听得很烦。
他信任现在的永昌侯,但也经不住总有人在耳边念叨。
他揉揉眉心,想让人传永昌侯进宫说话。
他刚吩咐李福全,李福全便道:“永昌侯府的大公子正等在殿外,陛下要见见吗?”
皇上:“他来得正好,朕正准备问他家里的事情。”
李福全躬身:“奴婢这就传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