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点子溅在了身上也就溅上了,与其费力地去擦,还不如直接将那件衣服丢掉换一件。
陈春燕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她等在门口,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眼神中透出了几分凌厉。
陈冬梅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已经耗尽了她的耐心,如此便就断个干净吧。
分家不分宗,那就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分了宗,才彻彻底底是两家人,这事儿对大房十分有利,不过燕儿爹肯定不答应,那就趁着燕儿爹不在家的时候办吧。
正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说话,陈二叔就冲了过来。
陈春燕眼睛一眯,就拦了上去。
她哪里不晓得陈二叔打的什么主意,就在刚才陈二婶还闹着让驴车在家门口停一下,她要进门取点东西。
陈春燕便笑着拜托两个婶子拦住陈二婶,脚肿成那个样子,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留下病根,以后都不能下地了。
陈二婶还是挣扎着要下地,她是真觉得今后都不用做农活了挺好的,但那两个婶子却不愿意啊,陈家的那几个不讲理的人是那么好招惹的么,如果真让这个女人的脚留下病根了,指不定要被他们打上门多少次,搞不好还要闹着让他们赔钱,那才倒了大霉了。
于是在陈春燕笑眯眯地催促下,一个婶子按着陈二婶,另一个死命吆喝驴子跑快点,不多会儿就跑出了陈春燕的视线范围,彻底断了陈二婶回家一趟的念头。
陈二叔见陈春燕堵了上来就火大,“起开,回头我再收拾你们这几个小崽子。”
陈春燕也不跟他生气,过了今天,大家就是普通的邻居关系了,谁还跟邻居急赤白脸的生气呀,犯不上!
“二叔,二婶都摔成那个样子了,您怎么还不去瞧瞧呀,我看着是有些不大好了。”
陈二叔心里一哆嗦,“你说什么?”
这一脸迷茫样,看上去委实不像装的。
陈春燕被这表现弄得有些懵,合着你们两夫妻这是没商量好是吧?
“二婶从田坎上栽到了田里,您也是晓得的,这春耕都还没有开始,田里还没有蓄水,硬着呢,这么一头栽下去……哎哟,脚当时就肿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瞧那脚,已经大了两圈不止了,这外伤我治不了,赶紧让婶子们送二婶瞧病去了。”
陈二叔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就顺着陈二婶离开的方向跑去。
居然走得这么干脆,弄得陈春燕和后面追来的里正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什么人啊这是!
其实陈二叔的考量十分简单,自家媳妇始终是自家的,自己不管就没人管了,而自家女儿,马上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自有别人家的人管,他是不管了,还得找媳妇去呢,这个媳妇要是死了,再娶一个多贵啊!
一群人目送陈二叔跑远了,才回过神来。
里正指着陈二叔的背影,“敬宣这是咋的啦?”
陈春燕:“知道二婶摔上了,急了呗。”
里正:“……”
感情先前在晒坝上,这人没听见他媳妇摔了呀!
陈春燕:“到饭点了,也不多耽误大家时间,这就跟我进去查看一下茅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