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穷得跟什么似的,说他们家有钱,贼都不信。
里正听着声儿就走了进去,将那几个婶子找出来的钱,用帕子一包,当成了账款拿出去叫大家看。
等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里正才开了口,“别说你们二房还没有分家,就算是分了家,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娃,手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说吧,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陈冬梅梗着脖子冷笑,“她陈春燕能有的,我凭什么不能有,她这个应该遭天打雷劈的,凭什么比我过得好,不可能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
里正就看着陈春燕。
陈春燕朝里正招招手,拉着宿老去了旁边。
“我手里确实是有钱,但那钱不是我的,是贵人的,至于是什么样的贵人,我不能说,我只能说那位贵人通了天了,这事儿县太爷是知道的,所以才在县城里给我行了方便,但我家就那三瓜两枣的银子,真没这么多。”
里正和宿老就嘶了一声,比县太爷还厉害的,那可真是非常了不起了。
陈春燕这话他们听懂了,意思就是,她之所以有这么多银子,完全是因为遇上了贵人,至于陈冬梅嘛,天下的贵人虽然多,可人家都在天子脚下,要想在这嘎达遇到一个,还真是不容易,她陈春燕能遇到是运气,陈冬梅再遇到一个,可能性却是不大的。
里正严肃了起来,“陈冬梅,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不然我可要去请村长出来开祠堂了!”
村长年龄大了,等闲的事情不会劳动他老人家,但开祠堂,必须要请他,不然谁来都名不正言不顺。
陈冬梅的脖子还是梗着,她早就不是过日子的样子了,她那手上两只胳膊各戴了三个镯子,屋里还藏着肉干、干果,这些东西都没往出拿,肯定每天背着人吃的,她现在就是别人的东西往自己这里划拉,进了自己屋的东西,没可能再拿出去的。
宿老开口了,“你不要以为你这么犟着,大家就拿你没办法。旁的不说,就说陈家的地还是租的,陈家要是一个小女娃都能有这么多银子,地还用租么!”
这话就很明显了,你陈冬梅就算不开口,这钱也不可能是你挣来的,至于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或是骗来的,差别不大的。
另一个宿老说:“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我们村不能留手脚不干净的人,该除籍就除籍,该除宗就除宗。”
陈春燕立刻就站出来了,“既然东西在梅儿这里找到了,我也没啥话好说了,她要就给她吧,就当是我们大房提前给她成亲的礼钱了。但是……我们大房还有这么些个人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有个这种亲戚,以后日子也是艰难。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我绝不会说这句话,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里正叔,您看可不可以给我们分宗,我家单独分出去,没了钱日子还可以往下过,没了名声,我们大房的日子才真就过不下去了。
“要是……要是让别人知道……谁都讨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