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屋子挨得近,院墙与院墙之间也就隔着一条一人宽的夹道,火起来了,再来一股风,就能顺势把梁婶子他们家给点上。
梁婶子不急是不可能的。
她男人被吵着了,本来是想发脾气的,听到说着火了,他心里那股火一下子就下去了。
得了,啥火也不能在这时候发呀。
梁叔蹭的就起身了,边走边拉鞋后跟。
陈春燕就喊:“叔,我爷还在屋里呢!”
陈老爷子在屋里把所有动静都听得真真的,隔壁那间房里悉悉索索的在收拾东西,根本没理会他,他本来都以为会被烧死了,可峰回路转的,陈春燕醒了,这丫头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救他。
所以说做人还是得有良心啊,他有良心的没有昧了先妻的东西,这些孩子就能想着他。
梁叔冲进了正屋,“叔,来我背你出去。”
两家也没什么仇恨,只是梁婶子特别爱看陈家的热闹,经常把张氏惹急了,两人长年累月地发生口角,这没有仇都吵出仇来了。
但这都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别扭也只是女人之间别扭,梁叔该管陈老爷子叫叔的,也是叫得一点都不含糊。
陈老爷子趴在梁叔背上的时候还在想,所以说还是得读书,读过书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陈春燕安排人来救了他,陈谷秋和陈修言跑去求救,就是那两个傻孙子,不也没跑出来添乱么。
再看看张氏生的那一窝子,现在还在往外面抢救东西呢!
都是木头房子,火烧起来可快,说不准冲回屋里了,就被困住出不来了。
到底是人要紧,还是东西要紧?真是拎不清!
陈春燕立刻就迎了上来,抱着一床被子请梁叔将陈老爷子靠墙放着院外,她把一半被子垫在地上,一半被子裹在陈老爷子身上。
“爷,晚上冷,您裹着点儿。”
村子里的人本来就听到了动静,再加上陈谷秋和陈修言跑出去求救,不多会儿便有人披着衣服提着桶跑来了。
陈春燕力气不大,站在井边提水也是耽误事儿,她让开了位置,反倒去了后院,烧了一锅水,准备煮一锅醪糟蛋。
大晚上的来帮忙,又是做的体力活,肯定会累会饿,这时候吃醪糟蛋最好了,就算吃了回去睡觉,也不会积食不消化。
来帮忙的人轮流往灶房里浇了几桶水,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在这里救火呢,陈家的小女娃和小男娃就算了,张氏这么一个大人,也才四十出头,怎么就提不动桶了?好吧,就算她提不动,她女儿呢,她儿子呢?一个个的只顾着往外搬财物,嘿,火不灭,他们这样一趟趟跑,能搬走多少财物,简直就是个笑话!
更让他们觉得不舒服的是,他们都在往危险的地方冲,这家人躲得远远的,他们凭什么要帮忙啊!
陈春燕看得直翻白眼,张氏这事干得真是不经讲究。
也许是运气好,灭火灭到半途,天上下雨了,火灭起来就快了,只不过灶房也基本快被烧完了,索性没有波及到其他屋子。
“各位叔叔婶婶,忙了一晚上,先吃点醪糟蛋再走吧,锅里已经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