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一拨人,衣饰都很普通,属于随便在哪座城镇都能买到的那种,看不出不妥来,只是他们手里拿的刀,却是弯刀!
鞑靼人才用弯刀。
陈春燕心里一跳,赶紧出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几位公子突然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陈春燕虽然没有露面,但对方那紧绷的神经好像松了一点。
一群护送女眷的人,就算是再小心也不为过,带着刀也很正常。
“我家公子病了,需要找大夫,夜路难行,想在这破庙暂住一晚,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这个人的汉话说得倒是流利,一点都没有夹杂着口音。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便让出半个庙给贵公子养伤吧。”
护院们原本都松散地随意躺着,陈春燕此言一出,便各自收拾了东西,朝马车所在的这半个庙宇集中。
他们安顿完毕,踢踢踏踏的脚步再度声响起,又有人进了土地庙。
陈春燕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哪里是病了,明明就是伤了,还伤得不轻,这是连血都没止住啊。
许京墨拉了拉陈春燕的衣袖。
陈春燕从许京墨的眼睛里看出了“医者仁心”这几个字。
这个人他想救。
想救,那就救吧。
只是要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呢?
身边的人能够将汉话说得这么好,那位受伤的公子想来是不排斥汉人的,这就有利用空间了。
能够兵不血刃地救出爹娘,谁愿意妄动刀兵呢!
她如此想着,便道“好重的血腥味,可是谁受伤了?”
对方刚刚松掉的那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陈春燕靠着马车当看不见他们的紧张似的,自顾自道“我师兄是大夫,如果信得过,可让我师兄瞧一瞧,如果信不过,那便罢了。”
“多谢姑娘好意,我等……”
这就是拒绝之意了,可这人话说到一般却停了。
陈春燕的视线被马车遮挡,庙里有些地方她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只是停顿过后,那人的话锋就变了。
“我等还要麻烦姑娘的师兄,帮忙治疗一二。”
陈春燕转头对许京墨点点头。
许京墨这才提着药箱现身。
陈春燕不放心他,也跟了上去。
对方见刚才说话的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所谓的大夫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这个年纪就敢称大夫?学徒还差不多!
陈春燕当作根本看不懂对方的轻视,自顾自解释道“我家人在牧场被围了,也不知受伤不曾,这才请师兄随行……”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们并不是跟着你们来的,也不是蹲在这里等你们入套。
对方一听他们这个大夫是为家人准备的,那能差得了吗?差不了的。
“那就麻烦先生了。”
许京墨撩开伤者裹着的斗篷,就看到那一尺来长的刀口,他打开药箱,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牵起破掉的衣服,沿着边缘,将衣服剪开,露出了内里血糊糊的伤口。
他取出盒子里装的镊子,从瓷瓶里夹出一团棉花,开始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