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远远坐在医案后面,看了许夫人一眼,就摇摇头。
“你这人真是听风就是雨,燕儿是我徒弟,她身体健康不健康,我能不关心?一进来我就看过了,脸色正常的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要是不放心,开点养生的方子喝就行,这方子阿墨就能开。阿墨,给开一张。”
陈春燕摇头,“不用了,哪儿就那么娇气,年轻是最大的本钱嘛,就算再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她又转头看许京墨,“阿墨哥,我五叔公的胳膊折了,你能接吗?”
许夫人丢下手里的药,推着许京墨往后院走,“哦哟,老年人骨折可要了命了,你赶紧的过去瞧瞧,千万别耽误。”
许京墨脸上就有了几分无奈,阿娘这样让他有些尴尬啊,其实像以前一样就很好。
他摇摇头,去后院拿了药箱,叫了车夫备马车,他自己先去了前门,陪着陈春燕一起等。
车夫得现套车,从后巷转出来用了不少时间。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街上,晒着春日午后的暖阳,相视一笑,竟然都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就挺好。
马车哒哒而出,陈春燕先翻身上了踏雪,驱马跟在马车之旁。
许京墨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叮嘱,“骑慢点,注意安全。”
陈春燕点点头,朝车夫比划了一个手势,车夫当即扬鞭,打马朝龙桥村而去。
他们还没回到村里,燕儿爹三个人已经带着陈老爷子的休书到了里正家。
里正现在看到姓陈的人就头皮发麻,生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找上他。
他先发制人,“你们来有啥事儿?我现在可忙不过来呢,正在给村里挑祭田,这可是你们家对村里的心意,可马虎不得。”
燕儿爹:“都是燕儿给你添麻烦了,她这孩子……”
大姑拉住燕儿爹,这关燕儿什么事儿啊!这是怕陈家又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找上他才故意这么说的,听话听音,别傻乎乎顺着话头往下说啊。
大姑:“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事儿非得找里正你不可。你瞧瞧这个,赶紧给处理了吧,拖着也不是事儿。”
大姑拍拍燕儿爹,让他把休书拿出来。
啥事儿啊?这么严肃。
里正狐疑地接过燕儿爹手里的休书,打开一看,瞬间麻爪。
他就知道姓陈的来肯定没好事,竟然给他拿来一件这么烫手的东西,张氏那可是个不讲道理的,凡是跟这事儿沾手的,都能被她记恨上。
他揉揉发麻的面皮,“这算怎么说的,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闹这一出,不好吧,要不再考虑考虑。”
大姑凉凉地笑,“合着糟心事没发生在你家里,你心里不着急,是不是?这事儿要是有转圜的余地,至于弄到现在这一步吗?你也不是不认识那个女人,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说这事儿要怎么考虑?”
里正被噎得够呛,“成,你们家的事情,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办,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办妥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大姑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里正。
后悔?他们是疯了吗?
怎么可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