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春走进了花厅,凑到陈春燕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陈春燕便看了谢与人一眼,“我还有事,各位请自便。”
谢与人只以为陈春燕与人打配合,敷衍他们,心中恼火得很,偏偏还发作不得。
实际上,陈春燕是真有事儿,还是大事儿。
她昨天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昨天让人加强酒楼的守卫,还得盯紧了对面的仙客来。
白天还好,跑堂的小子们进进出出的,都来的情况,但酒楼的人手也确实不大够,到了晚上,该休息的去休息了,只有足够的人守卫酒楼,就没人盯着仙客来了。
谁知道那个王老板脑壳一抽,真的犯下了大事,他脑子里转不过那道弯儿,半夜爬起来,把油全部浇在了仙客来上,点火烧了房子。
火能见油啊?那只能不能啊,两样东西挨在了一起,火一下子就燃起来了,再经风一吹迅速越烧越旺,不多会儿就烧到了隔壁的房子。
酒楼的守卫看到火光与浓烟马上示了警。
仙客来距离酒楼不远,都在一条街上,门对门的,且街又不宽,酒楼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行动了起来。
有心思活络的小子,还拿着梯子爬上了屋顶,让人递来水桶,一桶一桶地往酒楼上浇水。
他们要让酒楼的屋顶屋脊门柱……全都湿透了,烧不着才能安心。
不然对面飘来点火星子,他们就完蛋了。
杨彬住在后街,得到消息得有点晚,他一边跑一边穿衣服,等跑到酒楼时,他真的想要骂娘了。
对面那个王老板自己想死,自己去死好了,为什么要害人啊!
对面那一排房子已经成了火海,孩子哭、大人叫的,有的人跑得太急,连财物都没来得及拿,一个个地坐在街上,拍腿哭号。
杨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盯紧了吗?”
小子为难道:“叔,您又不是不知道,白天还好,帮忙看着的人不少,到了晚上,咱们守夜的人都不够,哪里还能分出心思关注对面啊,我们能自个儿没有损失就算是好的了。”
杨彬这才注意到,酒楼的屋子上铺着湿棉被,门窗也都被湿棉被盖住了,只留了一道小门出入,就是他出来的那道小门。
他叹气,一群半大的孩子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办法当然不是小子们想出来的,是牛一松想出来的。
火势太大,浇在屋上的那一点点水很快就会被烤干,但是湿棉被就不一样了,洗饱了水,那是不容易被烤干的。
酒楼这边因为反应最快,只受了点小损失,但旁边的商铺损失却都不小,至少门窗得全换了。
而对面的商铺那可真是损失惨重,基本上都得重建了。
杨彬心里不好受,这又不是天灾,是人祸啊,结果他一念未毕,就看到了颓然坐在地上的王老板。
这个狗哔哔的,自个儿没死,却害死了别人!
他准备往那边走。
牛一松在旁边拉住了他,“您跟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啊,自作孽不可活,你看着吧,官府的人救完火,第一个收拾他。”
王老板本来是想带着那些油一起死的,但事到临头他又舍不得死了,人活着才能翻盘啊。
但为时已晚,他再想去扑灭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