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还待再追。
但小子们很有眼力见儿地拦了上来,“这位公子且留步,那边是我们家大小姐的院子,你们这样过去有些不太妥当。”
侍卫只好停步,他意识到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要是坏了世子爷的事情,他实在吃罪不起,为今之计,只好赶紧回卫所跟世子爷商量对策。
世子爷确实决定派人到鞑靼那边去,扮成马匪抢劫袭扰鞑靼边境的人,那样确实可以快速练兵,但如果因为那样失去了后方的粮草供应,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他出了会客室,也不跟陈家的人道别了,直接骑了马,带着人就走了。
他不高兴,陈春燕也不高兴。
拿别人的命练兵,她真的接受不了,或许有人会告诉她,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现在多杀鞑靼一个青壮,来日在战场上,就能少面对一个青壮,但她还是接受不了。
战争是国家机器之间的事情,刀枪绝对不该对准普通百姓,这是底线,不能突破。
吃晚饭的时候,陈家的人都看出她不是多高兴了。
饭桌上,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陈春燕见大家不自在,便提前离席,好让大家能好好吃顿饭。
她回到院子里,站在廊下,看着天边已星星点点亮起的星星,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董明春远远看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陈春燕身边,“卫所那边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情吗?”
陈春燕:“这倒没有,卫所的事情我又不懂,那些事情要烦也轮不到我。”
董明春:“那你为什么不高兴,能告诉我吗?”
陈春燕猛然转头,“你说,他们为了练兵,要学鞑靼人去抢掠普通百姓,这对吗?”
董明春眉头收紧,“我虽读过几天书,却不敢说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狗咬了人,人是选择把狗踢开或者撵走,而不是反咬回去,是因为受过了教化,有道德理智约束。
“我们称鞑靼为蛮夷,正是因为他们不读书,不受教化,可如果我们摒弃了我们学到的东西,转而去学他们,我们岂不是也成了蛮夷?真是羞死仙人哩。”
虽然角度不一样,但董明春确确实实是站在陈春燕这一边的。
陈春燕摊手,“你看,是吧!”
董明春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的卫所正准备那样干?”
陈春燕:“我不知道,只是个侍卫那样说,还没有具体消息过来,再等等吧,我想等祁轩的解释。”
董明春:“那……如果他们一意孤行呢?”
陈春燕:“理念不合,自然该分道扬镳。”
董明春:“酒楼是世子爷出钱买的……”
如果分道扬镳,岂不是就没了那个酒楼了?
陈春燕:“死物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那个酒楼,甚至是五味居这个名字,他要,拿去就是了,但酒楼的人卖身契都在我身上,我肯定是要带走的,那么留给他的就是一个空壳子,他拿着也没用。”
董明春笑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陈春燕:“赵小姐的情况如何,下午脑袋还有没有痛过?”
董明春:“没听到赵小姐尖叫过了,大概是情况还好,你要过去看看吗?”
陈春燕想了想,现在天色晚了,借烛火办公,对眼睛确实不好,索性道:“那就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