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粉。
张老太太笑道:“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咱们娘儿们自个先商量,省得没啥结果,外人听了就咋呼起来。
张槐和郑氏对视一眼,好笑地看着张大栓,等爹说缘故。
张大栓便咳嗽一声,问张槐道:“这个,我跟你娘听说,像咱板栗这样的王爷,能娶几个媳妇,是不是这样?”
张槐听了一愣,郑氏暗觉不妙,急忙接道:“只能娶一个正妃!谁家都一样,从来只能娶一个媳妇,连皇上都一样,皇后娘娘只能一个。”
张老太太忙道:“这个娘也知道。可是,不还能娶两个侧妃么?说是规定的。我那时候在京里,在赵家玩的时候,就见过肃王妃带着两个侧妃在赵家做客,也好气派哩!”
张槐皱眉道:“娘,咱板栗连正妃都还没娶哩,说那些干啥!”
郑氏试探地问道:“娘的意思是?”
张大栓道:“你娘是想着,总归是娶,那就娶自家亲戚,知根知底不说,还贴心。”
郑氏就明白了:这是婆婆娘家那帮亲戚闹的!
老太太心软,想扶娘家一把。
她知道儿子和儿媳妇是不可能答应板栗娶娘家侄孙女做正妃的,因此把主意打到侧妃名额上了,再不济,做妾也成——给王爷当妾,那也风光,好过嫁给小门效。又是亲戚,老太太在,自然有老太太照应;老太太便不在了,丈夫是表哥,也不会亏待,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不就有指望了!
这多好的事!
张槐就道:“这怎么能成?正妃都没娶,就提起这个来了,夫子听了咋想!”
张老太太忙道:“也不是现在就娶。娘就是跟你们说一声,再趁着这次把人衙。夫子不会怪吧?他们这些人家不是最重这些规矩么!”
郑氏深吸一口气,正容道:“郡王是可以娶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但没人规定一定得按这个来。也就是说,不娶也不要紧。”
张大栓两口子都道:“规定这样,干啥不娶?”
郑氏郁闷极了:当是啥好事哩。不娶白不娶?
不过是养个闲人惹是非!
她自来跟公婆相处就好,当下也不顾忌,反问道:“咱们干嘛要学旁人?”
张老太太道:“那咱们也不能太出格,不能走了大样子哩。”
张槐道:“娘,咱们过自己的日子。管人家咋说!”
郑氏心思电转,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这可不是她一家的事。这中间牵涉到豪门权贵,因而万不可对这制度有毁谤贬低等语;再者,公婆都是庄稼人,说深奥了他们也不懂,于是仔细斟酌言辞,尽量用浅显柔和的话来劝导。
因说道:“人人都在场院里喂鸡,媳妇我不是在竹林里养鸡么!人人都栽秧种麦,咱张家不是靠种橡树种木耳发家的么!爹。娘,咱们只要不犯法,不用跟人学过日子。”
张老太太算是瞧明白了:菊花不愿意帮板栗纳侧妃。
菊花要是不乐意。那槐子肯定不会答应的,板栗更不用说了,这事就得黄。一点戏都没有。
她心里有些不痛快,问道:“菊花,这事你不乐意?”
郑氏摇头道:“不是我不乐意。娘,这事甭管咋样,咱都不用瞎操心,随板栗自己的意思。将来他想娶侧妃哩,他就娶;不想娶哩,也由他去!咱们家,从槐子娶媳妇,到板栗娶媳妇,到小葱嫁人,咱们都随他们自个的心意,就怕他们不顺心。娶大老婆都这样,如今要是塞两个小老婆进来,在加上大老婆,那家里不乱翻了?”
张槐立即道:“就是!人多了是非就多。”
郑氏补充道:“不错!喂鸡的时候,那鸡还你啄我一下,我戳你一口哩;掉块骨头在地上,两只狗还抢得打架哩!”
张槐听了这比喻,差点笑出声来,憋得脸通红。
张大栓则听得呆了,张老太太也无语,比口齿,她是比不过菊花的。
郑氏见公婆虽然不吱声了,但面上很不高兴,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刚才言语口气都冲了些,忘了做晚辈的本分。
若是为了这事让婆婆心里存了疙瘩,回头她再听娘家人一叨咕,把婆媳间几十年的情分给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便想主意补救。
“娘,我也不是说不许纳侧妃,只是要问板栗的意思。说不定眼下他不想纳,过几年他又想纳了,都随他自己。说起来,不单板栗,就是爹和槐子,也都一样。”
她这说的是真心话。
她便再管,也只能管妆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想管也不可能管得住他们将来的事。
张大栓尚未反应过来,张老太太已经叫了起来:“你爹?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半截身子都进土了,还想讨小的?”
她也不说纳侧妃了,气呼呼地直呼小老婆。
郑氏再加一把火,幽幽道:“娘,就因为年纪大了,才娶小老婆哩!年轻的时候,小两口感情好,还能顾忌情分;等年纪大了,女人不中用了,就成了摆设,在家管管家务什么的,男人自然要找年轻好看的来伺候……”
张老太太不等她说完,转身面对张大栓,咬牙叫道:“你敢!你个死老头子,你要是敢弄个小的进门,老娘就……就……”她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有威慑力的话来,最终身子一软,往后一靠,抹着眼泪悲伤道,“我就不活了!”
张大栓被这一变故弄得手足无措,急得喊道:“这是咋说的?谁说要娶小的了?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