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淬火宫那八年,可真够清苦的。卓展哥哥你知道吗,清修的人吃的也清淡,我每天就跟着玄梅姐他们一起吃些清粥小菜,连肉都吃不上。
而且丹穴山上那道火圈,把飞禽走兽都挡在外面了,我连想偷吃点野味都不行。实在馋傻了,就去偷玄梅姐的避火牌,跑到山下的风家峪大吃一顿。
风家峪的人都知道我是火神祝融的小徒弟,也都对我殷勤备至,家家的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吃,我每次都是吃的肚皮圆滚滚的才上山。我觉得我之所以比别人馋,都是那几年在淬火宫给压抑的。”
卓展看着赤认真叙述的小模样,实在憋不住笑,但又只能使劲憋着,憋的胸口又闷又疼。
“不过每次把肚皮吃圆了,回到淬火宫又都会被师傅发现,我师父他那时候可狠了,非要把我吊在火灵花树上一整宿才肯放我下来。这哪是火神呐,分明就是火魔!
卓展哥哥,不是我不尊师重道,真的是他太过分太过分了。你知道吗,我吃的那么撑,还被倒挂着,胃里的东西都往头上涌,你知道那种感觉多难受吗?
哎,好不容易饱餐一顿,这么一折腾,接下来的三天,真的是连清粥小菜都吃不下了!”赤拧着眉头,煞有介事地控诉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卓展实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狂笑起来,眼泪横飙,止也止不住。
“卓展哥哥,真的……真的这么好笑嘛……”赤被笑的心里发毛,眨巴着圆圆的黑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着卓展。
“没……没有了,”卓展强平息下自己控制不住的笑,蹭着眼泪,不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是好笑……是……是儿你真的好可爱……”
“好可爱”这三个字像一支燃烧的利箭,一下射中了赤的心,赤只感觉自己的心烫得厉害,砰砰砰的就快炸掉一样,顺着脖子一直烧到脸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怎么,滚烫得像个刚出锅的小红鸡蛋。
卓展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有些赧然地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
“呃……那个……卓展哥哥你一定饿坏了吧,我也不会做什么吃的,我这荷包里还有一小包你之前给我的饼干,我泡泡给你吃!”赤说着便跑了出去,弄水去了。
赤将饼干放在大叶子里,用水泡软后一点一点喂给卓展吃,关切仔细的样子就像在照顾一个婴儿般。
“儿,你也吃点啊,你跟我一样,也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卓展将大叶子推给了赤。
“不,卓展哥哥,我不吃,你一定都要吃掉,这是命令。你受着伤,本来就没什么热乎的东西吃,再不吃点这个,我真担心你会撑不住。你不用管我,我身体好着呢。”赤又强硬地把大叶子推回到卓展嘴边,继续喂着他。
卓展看着赤不由分说的倔强样子,点了点头,双手捧起大叶子,仰头几口便喝光了。
忙了一溜十三招,总算把卓展安排妥帖了,赤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湿衣服呢,虽然在洞里忙活的这段时间,肩膀上的部分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但下身的裙子还湿哒哒地在滴着水珠。
思索了片刻,赤把放在洞口的搭衣服的木架抬到了她跟卓展中间,将上面的衣服扯了扯,确定不会露出什么缝隙,便跪下来开始脱衣解带。
展开的单薄白色衣布被火光照得轻纱般氤氲,少女婀娜倩然的剪影毫无保留地浮映在上面,红色的纱衣被轻巧地扔在了架子上,叠在卓展半干的白色衣布上,火焰般的鲜红。
赤忽地直身跪起,伸出纤长的手臂,去抻平那刚刚扔在木架上的衣裙。
刚探出头,淡定和炽热的眸光便对在了一起。
一直注目盯着白衣布上剪影的卓展,早已血脉贲张、情难自已,似乎一颗咚咚乱撞的心似乎马上就要冲破喉咙跳了出来。此刻一下子跟赤探出木架的半张脸四目相对,登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羞赧,卓展慌地移开目光,不知所措地抓着地上的干草玩弄着。
赤也立马将头缩了回去,环膝而坐,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久久无声。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洞中静谧的只能听见火苗噼里啪啦跳动的声音,以及只有双方自己才能感知到的剧烈心跳声。
洞外狂风忽起,乌鸦凄厉的幽啼划过夜空,打破了这滞灼的静止。
“老婆子,有火光,在这里!”砂纸般粗砺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两个步调一致的脚步声先后而至。
刚刚还沉浸在尴尬气氛中的两人遽然心惊。
赤霍地起身,一把抓过木架上的红裙披在了身上,旋身合襟间,秀发飘然飞起,玉足轻踢,柔韧的鞭梢已向洞口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