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峪每五户为一个甲组,每个甲组每年出一户人家,前往南山各地的火神封庙,打理庙内大小事宜,并用信民供奉的香火钱修葺、翻新祭坛庙宇。
这风家峪的祖先本为火神传火受业者燧人氏部族的一脉分支,后因战火落难此地。因被在此修行的火神所救,便自愿在此处住了下来,做了淬火宫的风行使徒,并改姓氏为“风”,代代相传,直至今日。
看到卓展一行上山,临道的村口几户人家都争相出来张望,但看见为首的是火神的入室弟子赤妘,便都放松了警惕,相继回了村舍。
“赤妘,你师父这保安可真多,要不是你刷脸,我们还真进不来呢。”壮子一脸惊异道。
“上神的行宫肯定要比普通封地领主的宫殿难进的多,要是那么容易进去还当什么神啊?”段飞反驳道。
穿过神祉大道,浓雾散去,现出了丹穴山壮美的面貌。
此时虽正值初夏,但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整座山为黑炭般的岩块错落叠成,山岭石面裸露,两侧乱石干滩依稀可见。
映满眼中的不是焦黑的山石,就是一片片干松的黑土。偶尔几只灵鸟飞过,幽幽啼鸣回荡山野,令这色调单一的山岭沟壑更显空旷寂凉。
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在丹穴山的半山腰处,可以看到一条环山火焰,如同盘桓在山腰的一条愤怒的火龙。
火龙滚烫斯烈的火舌不断向外燎动着,熊熊烈烈,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万分。
几人小心行至半山处,却在那道烈烈的火龙前不敢再进一步。人人都是面色赤红,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细汗。
只见赤妘从腰间拿出一块带有凤凰图案的血红色玉牌,只身走进火焰中。
那凶猛的烈火见了这红玉牌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遽然后退,熄成幽幽几簇孱弱的火苗,仿佛在瑟瑟哀鸣般。
退去火焰的山路瞬间贯通起来,几人快步赶上赤妘,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飞快地穿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们上去两三米后,原本断开的火龙再次聚合在一起,熯天炽地。
“唉我去,这搞得跟马戏团跳火圈似的,真是刺激!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江老那个老狐狸也没有赤妘这避火牌,是怎么上到这上面来的,还把开图石留在了这里?”江雪言不在,壮子谈论起江老也没了顾忌。
“江老的思维方式憾加氤H隋囊欤别说你了,就连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咱们这几个凡人就不要猜测一个疯子的想法了。”卓展轻描淡写道。
“也许是带灭火器和水带上来的呢。”壮子打趣道。
“是不是还要弄个云梯呀?”段飞忍不住戗言道。
壮子撇了撇嘴,抱怨道:“哎呀,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我就求菩萨保佑,江老这个老顽童别再把开图石藏到这么旮旯古奇的地方了。搞得我们找开图石就跟历险似的,先是在杻阳山遇到了叛乱,后来又在冷凌国九死一生,这下可好,直接上火焰山了。”
“杻阳山那会儿是刚好赶上了,而且又是我们自愿留下的;冷凌国不是为了救绣儿吗。而且拿开图石的过程也都很顺利,赤妘的大哥和高夫人都没有为难我们。这次,不也有赤妘的避火牌安全上来了吗,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你总是在抱怨。”
段越不满壮子有事没事就无病呻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壮子不怕段飞那种挖苦式吐槽,也愿意跟段飞抬杠。但他最怕段越这种义正辞严的说教,分分钟说的他瘪了气,顿时矮了一截。此时的他只能闭嘴,做个安静的并不美的男子。
赤妘感念段越为自己大哥说话,感激地对段越一笑,段越也以同样礼貌的笑回应了赤妘。
目前队伍中仅有的两个女孩子,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要好,一直礼貌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隔在了两人中间。
丹穴山并不高,早已习惯了攀山越岭的众人不多时便来到了火神的行宫——淬火宫。
淬火宫两侧是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树海。这种花树枝干漆黑干瘪如焦炭,丝毫没有任何绿叶和枝芽,火红火红的花团突兀地开放在枝头,却异常火红鲜艳。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火海。
被花树海簇拥在中间的,便是淬火宫。一座通体由黑玉砖建造而成的雄伟宫殿,玉瓦锃亮,飞檐上翘,一派出尘脱俗的仙风气骨,迥然绝尘。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绮红的晚霞将整个天际都染成了绯红色,与下方红色的花树还连成一片,让整个淬火宫看上去就像在熊熊烈火中一般。
淬火宫前方的两根黑玉通天柱上栓了两头神兽,一头为赤鬃火麒麟,一头为金身火凤凰。
众人心怀敬畏地走过神兽,就在他们接近神兽的一瞬间,两头神兽却惊慌地嘶吼起来,一边哀鸣一边后退,惹的几人心中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凤舞、青奇莫怕!你们几个,快快过来。”只听一冷峻纯净的女声呵斥道。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玄青莹洁的玉阶之上,站着一位早已洞悉一切的神官女使。一袭素白长裙,干净的有些扎眼。仅袖口绣着的几朵淡蓝色莲花,让她看起来不是一方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白色绢帕。
女使冷峻的眉峰流露出高贵与漠然,轻抿的微薄嘴唇也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